臥室。
姜寧發泄一通之後，就露出疲態，蕭凌夜和老爺子扶着她，讓她躺在牀上，她太累了，很快就陷入沉睡，就算是在睡夢中，她都不放心，緊緊抓住蕭凌夜的手不肯鬆開，眉頭也緊緊的擰着。
蕭凌夜坐在牀沿，眉心一直都是擰着的。
等姜寧呼吸漸漸平穩，他才抽出手站起來。
臥室裏。
老爺子的目光也緊緊的跟隨着姜寧，他的眼神裏也是深深的擔憂。
“爸！”
“噓——”老爺子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擺擺手，壓低聲音，“出去說。”
說着，他率先走出了臥室。
蕭凌夜關掉房間裏的大燈，跟上老爺子。
……
書房。
燈光大亮。
老爺子和蕭凌夜隔着一張書桌，對坐在窗邊，兩人剛坐下，傭人就送上來兩杯剛泡好的濃茶，老爺子對傭人揮揮手，“盯着夫人那邊，她那邊有動靜馬上來喊我，沒事兒的話暫時別進來。”
“好！”
傭人退下，體貼的關上了書房的門。
父子相對無言。
半晌。
老爺子苦笑一聲，他端起茶杯送到脣邊，剛要喝一口，茶杯卻被按住了，老爺子疑惑的擡眼。
“太晚了！”
老爺子一愣。
兒子這是擔心他喝了濃茶會睡不着吧。
心裏涌上一股子暖流，老爺子果然放下茶杯，沒有再動，他無奈的看着蕭凌夜，“你對你媽能有這態度，你媽也不會氣成這個樣子。”
蕭凌夜抿脣。
見他沉默，老爺子又嘆口氣，“我知道，你心裏是關心你媽的，只是不善於表達罷了。”
“我媽到底怎麼了？”
“不知道。”老爺子揉着太陽穴，“她平時很正常，可就是不能提林綰綰，只要聽到這個名字，她就會暴躁，整個人都不對了。我一開始還以爲她只是討厭林綰綰，再加上她也五十多歲了，我想着可能是更年期到了，脾氣大了點，也沒放在心上，就是最近看她的情況越來越嚴重了。”
蕭凌夜下頜緊繃，“她這情況持續多久了？”
“過年前知道你和林綰綰同居之後就有了。”說着，老爺子看了他一眼，“知道你好好的總裁不做，跑去和林綰綰一起演戲之後，情況就更嚴重了。”
“……”
龍御天是過完年纔回國的。
難道。
他的猜測是錯誤的？
母親的精神狀態完全是受他行爲的刺激，和龍御天沒關係？
如果是這樣，她口中的那個“龍”字，又是怎麼回事，總不可能是巧合！
蕭凌夜曲起指骨，輕輕敲打着桌面。
陷入沉思。
見狀，老爺子還以爲他在擔心姜寧，他想了想，還是勸他，“凌夜，爸知道你對林綰綰的感情很深，情到深處想結婚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你也知道，你媽是真的不喜歡林綰綰。”
蕭凌夜立馬擰眉看過來。
“……”
看他眼神，老爺子就知道他想歪了，連忙說，“我不是反對你和林綰綰在一起，你能找到心愛的人，爸很替你高興。但是你媽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她現在這個狀態不能再受刺激了。以後，你在你媽面前還是別提她了。”
“……”
他說了半天，他倒是給點回應啊。
老爺子吐血。
現在，他有點同情林綰綰，這兒子就跟一塊行走的萬年寒冰一樣，渾身都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息，這個林綰綰簡直就是一隻小強啊，跟凌夜在一起這麼久，生命力竟然還能這麼頑強……
咳！
跑題了。
老爺子清清嗓子，“凌夜啊，不是爸說你，你看你，跟林綰綰一起生活之後，你多長時間沒有回過家了？不只是你，連帶着阿衍和心肝也都不回來了，你媽天天就守在家門口，我讓她約幾個朋友出去逛逛街打打牌打發時間她都不肯。說萬一你們回來了，她不在家都見不到你們。你說說，你們之前每個禮拜都會回家喫飯，偏偏和林綰綰在一起之後就不回來了，她心裏怎麼想？肯定以爲是林綰綰挑唆的啊。”
“她沒有！”
“……”
老爺子大手一揮，“她有沒有挑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媽以爲她挑唆了！”
蕭凌夜面無表情。
嘖嘖！
兩個兒子一個太冷靜，一個太跳脫，如果綜合一下該有多好……
心裏這樣想，他嘴巴卻沒停，耐着性子說，“凌夜啊，其實我覺得你媽的行爲雖然有些偏激，可事情也不能全都怪她。她和林綰綰第一次見面就不愉快，再加上她有那麼多新聞，還跟蕭煜在一起過……你媽對她有偏見也是正常的，因爲她不瞭解林綰綰啊。可這事兒你就沒責任了？”
蕭凌夜已經預料到老爺子會說什麼。
果然。
念頭一轉就聽到老爺子繼續說，“你看人的眼光爸爸是信得過的！不過這些閃光點你媽看不到啊，我覺得吧，如果你真的想消除你媽對她的偏見，還是應該多帶她來老宅走動走動！也許剛開始你媽態度會不好，可你媽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等時間長了，她自然就看到林綰綰的閃光點了。你媽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等發現她是真心和你過日子，自然就不爲難她了，你覺得怎麼樣？”
蕭凌夜直接否決，“不怎麼樣！”
“……”
擦！
老爺子眉毛抖了抖，他忍了忍，沒忍住，拍桌而起，直接飆了髒話，“靠！蕭凌夜，你說話多說幾個字能死啊！幾個字幾個字的往外蹦，你知不知道你的態度很欠扁！老子跟你嘰裏呱啦的說了這麼一大堆，你當老子是放屁呢！特麼！就你這麼個自帶寒氣的面癱，竟然也能找到女朋友！靠！如果你不是老子兒子，就你這張討債鬼的臉，給老子錢，老子都不願意瞅你一眼！”
“……”
蕭凌夜嘴角抽搐。
他擡頭看了老爺子一眼，臉上寫滿了“你頭一天認識我嗎”的表情。
“……”
老爺子磨牙。
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冰塊！
他磨牙，“老子的提議怎麼就不行了，你倒是說個三七二十一出來！”
“會受委屈！”
老爺子沒聽明白，再次暴怒，“靠！你能不能多說兩個字！”
“我媳婦會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