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綰綰不太習慣喊“父親”這個詞，聲音有些彆扭。
“是！”
洛晉華肯定的點頭。
“不可能！”林綰綰腦袋亂哄哄的，她下意識地否決，“就算你跟我媽有過一段，可我媽和林大福三十年前就結婚了，就算她結婚的時候懷了我姐，也只能說明我姐是你的女兒，我是怎麼回事？”
林綰綰指着自己的鼻子說，“難道我媽結婚之後，跟你還有往來？”
她越想腦袋越混亂，迫切的想要個答案。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比林綰綰還要震驚的是林悅。
她不認識洛晉華，更不知道他和母親有什麼關係。三十年來，她一直都以爲自己的父親是林大福，所以，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父親”她是完全沒辦法接受的。
如果洛晉華是她和綰綰的親生父親！
那他知不知道她和綰綰的存在。
如果知道，那他這三十年爲什麼從來沒有出現過，還有，媽媽在世的時候，她爲什麼沒有聽媽媽提起過他？
林悅滿肚子疑問，可面對洛晉華，她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我知道，你們現在可你的那個有很多問題想問我。”洛晉華捧着一杯水，不安的看着姐妹倆，“你們可以給我點時間，讓我慢慢說給你們聽嗎？”
“你說！”
洛晉華目光放空，思緒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
“綰綰，我上次跟你說過，我跟你媽媽做過一段時間的鄰居，我們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讓我想想，應該有快三十六年了！其實，你們媽媽不是雲城人！”
姐妹倆愣了一下。
她們出生就是在雲城，而且戶口本上的地址也是在雲城。
“蘇家的祖籍在江南的一個古鎮上，三十六年前，我還在念大學，那個時候特別喜歡國畫，就趁暑假的時候全國跑着找風景寫生。走着走着，就到了古鎮上。”洛晉華面色追憶，似乎想起往事，他連聲音都輕柔了很多，“當時覺得古鎮的風景好，就租了一個院子，準備住一段時間，你媽媽剛好住在隔壁院落，因爲放暑假，她每天都在家，就是那個時候，我們認識了。”
“我現在還記得第一眼看到她的場景……她穿着一身藍色的改良版盤扣上衣和一條黑色的長褲。她光着腳，褲腿挽到小腿上，笑着從烏蓬小船上跳下來，手裏還提着一串捆好的螃蟹，笑容比陽光還要燦爛……”
林綰綰抿脣。
經典的一見鍾情的橋段！
洛晉華笑容柔和，“正如你們所想，我對你們媽媽一見鍾情！後來……我藉口寫生，在古鎮一住就是一個多月！那個時候你們媽媽才十九歲，她讀書晚，那時候還在念高中。有一大堆的暑假作業，有時候碰到不會的問題就會去請教我，而我，爲了多點時間跟她相處，總是找她幫忙，讓她做我寫生的模特。就這樣，一來二去的，我們就熟悉了。那個時候……我們應該是互相有好感吧！”
“再後來，暑假結束，我離開了古鎮。離開之前，跟你們媽媽告別，我以爲我們再也不會見面了，沒想到，一年後，她放棄了出國的機會，出現在了雲城大學！我們是迎新的時候重逢的，後來的事情，你們應該能猜到了。就這樣，我們在大學順其自然的戀愛了。”
洛晉華捧着杯子，臉上還帶着幸福的光芒。
頓了頓。
他接着說，“那幾年是我們最幸福的時光了！我們感情很好，你們媽媽是個非常善良溫柔的女孩，而且非常有教養有禮貌。我爸媽也很喜歡她，她爸媽也很看好我。我們商量好，等她畢業我們就結婚。”
可事實是，媽媽嫁給了林大福。
林綰綰追問，“後來發生了什麼，導致你們分手？”
洛晉華的目光暗淡下來，他苦笑着說，“事情發生的很突然，那時候你們媽媽還差幾天就畢業了。前一天我們兩個孩子憧憬等她畢業之後馬上就結婚的事情，可第二天，我家就出了事。”
“什麼事？”
洛晉華嗓音沙啞，“你們也知道，我家一直走仕途，當時正趕上換屆，我父親……站錯了隊，被扣上了罪名，不但工作不保，還面臨牢獄之災。那個時候，洛家還沒有現在風光，當時是父親一個人撐起我們一家，如果父親倒了，我們家也就散了。”
林綰綰已經猜到了結果。
她抿脣說，“所以，你爲了救你父親，選擇跟我媽分手，跟你太太聯姻！”
“……”
洛晉華笑容越發苦澀，他點頭說，“是！當時已經走投無路了。就是這個時候，念念的媽媽出現了！念念媽媽家跟我家是世交，我們兩個一起長大，算是青梅竹馬吧！當時我父親快被定罪，沒有人願意幫助我們，所以，雖然是世交，但是念唸的外公並不願意趟這趟渾水！我也是那個時候才知道念念媽媽喜歡我……後來，念念媽媽給我出主意，只要我們兩個結婚。她爸爸就不可能對我父親的事情袖手旁觀了！”
“所以，你妥協了？”
洛晉華揉揉臉，“是！”
林綰綰和林悅面色頓時複雜起來。
“我不想爲自己辯解什麼……當時的情況，的確是我對不起你們媽媽！事情緊急，我和念念媽媽很快就領了結婚證，跟你們媽媽分手了。當時，你們媽媽什麼都沒說，連畢業證都沒有領，收拾了東西就離開了雲城。”
洛晉華紅了眼圈，哽聲說，“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們媽媽！”
“所以，我媽當時離開的時候，就已經懷了我姐，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