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時說出心中憋了許久的話,不由頓時痛快了許多,剛纔陰沉的臉上,也稍稍放鬆些。
洪波道:“羅兄又何必再如此掛懷這件事呢?如今我二人已至遲暮,此時已爲日月教中之人,今後不管華山,還是崑崙,縱算是他們成爲武山泰山北斗,又與我二人何甘呢?現在我們在教主的英明領導之下,不管世上如何看待,是神也好,魔也好,只要落得個問心無愧,趁着有生之年再轟轟烈烈的大幹一場,抒盡平生心中志,便也再無遺憾了!”
潘天聽他這一翻話,不由頓覺豪氣沖天,不由讚道:“洪兄說的沒有錯,不管世上說我們是魔也好,神也好,只要活在世上,問心無愧,又何必在意那些得失呢?”
羅勇停了下來,看着他二人,半天才道:“羅某今後能遇到二位兄弟,當真不枉此生!今日我等就到少林寺,痛痛快快的大鬧一場,將楊幫主等人都救了出來,日後再去找那廖雲狗賊算帳,就算是戰死沙場,倒也死的轟轟烈烈,可惜現在沒有酒,不然的話,在下定要和二位兄弟,痛痛快快大幹一場。”
潘天道:“好!待重回逍遙宮之後,晚輩一定以茶待酒,好好與兩位兄弟喝個痛快!”
洪波聽後,不由笑道:“潘兄,不喝酒當真是可惜了!”
羅勇卻道:“洪兄此言差也,潘兄孝字當頭,俠義爲先,大丈夫一言九鼎,這方是真英雄,總之不管是酒,還是茶,咱們一定要好好喝個痛快!”
潘天笑道:“羅兄過獎了!晚輩真是愧不敢當!慚愧,慚愧!”他說完之後,突然聽到路兩邊前輩的草叢中有人呼吸的聲音,連忙朝羅洪二人暗示了一下。
羅洪二人頓時明白路兩邊有埋伏,不由全身警戒,以防不測。
潘天輕喝一聲道:“各位朋友,不知是何方人物?不妨現身一見。”
此時天色已黑,所以只能憑藉聽覺,潘天一喊之後,頓覺對方呼吸變輕,顯然是爲自己發覺他們埋伏在此,有些喫驚。
羅勇見那些人仍然不肯現身,這才泠笑一聲道:“既然各位朋友不願意現身,那就休怪在下用暗青子招呼各位了。”他說完之後,便故意伸手入懷。
就在這時,躲在草叢中的人這才站了起來,人人手中都拿着兵器,各不相同。
潘天見這些人身上穿着破爛,手中兵器紛雜,好似丐幫中人,不由大驚,頓時明白他們的用意,卻也不作聲。
其中丐幫人羣中有人抱拳問道:“三位無故呼我們兄弟現身,不在有何用意?”
羅勇笑道:“噢,原來是丐幫兄弟,我三位乃塞外人士,近日來中原有些事情辦理,路經河南,又久慕少林大名,特來少室山拜見方丈。不想在此遇到各位,適才誤將各位英雄當作劫罪強盜,這纔出言不遜,還望恕罪!”
他此言一出,對方突然見了幾枝火把,有幾個人走了出來,站在潘天三人的面前,仔細打量了他們一番,其中一個灰衣人抱拳問道:“三位是從塞外來,不知可否是塞北三齊?”
潘天見他們誤會,卻也想不明白塞北三齊到底是何人,只好不作聲。
羅勇抱拳道:“各位英雄,果然好眼光。在下就是塞北三齊的侯青。”說完便又指着潘天和洪波道:“這位是我大哥候龍、候立。今日在此遇到各位丐幫英雄,當真是萬分榮幸,久仰久仰!”
潘天和洪波聽後,不由輕輕點了點頭,抱拳道:“各位英雄,久仰!久仰!”
羅勇笑道:“不瞞各位英雄,在下聽說少室山名勝古蹟甚多,此時來中原,一是爲了拜訪少林方丈,二是爲了觀賞少室山的風景,不知各位英雄深夜在此,卻是爲了什麼?”
那灰衣丐幫弟子聽後,不由仰天一笑道:“三位恐怕不單單是來觀賞風景這麼簡單吧!三位是塞北出了名的英雄人物,又豈會因爲少室山的風景而千里迢迢來到中原呢?莫不是三位也成了廖老賊的走狗,今日特地來給他們助威不成?”他話一說完,只見四周埋伏的丐幫兄弟,都突然蹲了下來,不見了蹤影。
潘天趁着夜色,見四周紛紛舉起弓弩對準了他們。
羅勇眉頭一皺,裝做不知道的樣子問道:“這位兄弟所言差也,既然大家都是明人,便也不做暗事,前些日子,我兄弟接到中原一封廖盟主的信,信上說丐幫幫主楊勝天野心勃勃,企圖想要聚衆謀反,已被朝廷下令拘拿,卻不想楊幫主與其夫人奮而反抗,這才被朝廷所獲,此時正關押在少林,聽說廖盟主擇日要在少林召開什麼“屠羊大會”,公審楊幫主夫婦,希望我三兄弟可以前來助陣,以妨丐幫叛賊趁機犯上作亂!我呸!想當年我塞北三齊在也曾受過丐幫前任王幫主的大恩,今日又豈會忘恩負義,助紂爲虐呢?”
他此言一出,潘天不由心中大驚,卻也不知他從何出聽到這番話來。
洪波卻也接道:“莫是我塞北三齊不是什麼大英雄豪傑,就算是普通平常百姓,也不會做出這番忘恩負義的事來!那廖雲算什麼東西,就憑他一個冒牌盟主,就想指揮我塞北三齊,真是癡人說夢!就算是皇帝老兒來了,又能拿我兄弟三人奈何!可是我兄弟三人敬重丐幫,以前也曾見過楊幫主一面,又聽說他的夫人竟是當年赫赫有名的斷刀門門主,心中正佩服的緊,一聽說他二人今日有難,心中不由萬分焦急,這纔將計就計,想要上得少室山一探虛實,不想倒被各位丐幫兄弟識破,真是慚愧的緊!”他說完之後,便抱了抱拳,朝對方鞠了一躬。
潘天聽他一番話,便頓時讓對方失去警戒,不由很是佩服,這是卻聽那灰衣丐幫弟子驚道:“閣下所說當真?我丐幫弟子可謂消息靈通,卻也沒曾聽說過什麼“屠羊大會”,當真奇怪!”
羅勇生怕拆穿,於是便也驚道:“不會吧!這麼重要的事,兄臺竟然沒有聽說,看來廖雲這狗賊真是老謀深算!不過在下還聽說一件大事,不知兄臺可否知道?”
他此言一出,那丐幫弟子接道:“閣下莫非說的是魔教復出之事?”
他聲音壓的極低,說出魔教二字時,神色已是一變,顯然很是謹慎。
潘天聽後,也不由一驚,尋思道:“江湖傳言,說丐幫的消息是最爲靈通的,果然名不虛傳,剛纔羅兄口出一陣亂編,他們自然沒有聽說,可是我日月教自入中原以來,並未以真面目示人,只是前些日子在救二孃是殺了一些人,可是那些人明明早已全數被殲滅,事前四周也已查過,並無其它人埋伏,卻不想這件事仍是被傳了出去,當真是不可思議。”
羅勇聽後也是一驚,故意壓低聲音道:“兄臺此話當真?這種事可是非同可,兄臺消息若非有假不成?當年魔教早已被潘盟主所滅,就算那些沒死的,也都各自散了,如今三十年已過,又如何死灰復燃了呢?我塞北三齊敬重丐幫弟子個個都是英雄好漢,這才實言相告,萬盼兄臺也要真心相待。你我雙方可以合作,將楊幫主夫婦救出牢籠來,日後再找廖雲狗賊算帳不遲。”
洪波接道:“不錯!江湖中人人都知我塞北三齊口直心快,處處以真心待朋友,若是有人不願意與我等爲友,咱們便只好各行其路了。”他抱拳道:“請!”說完便要走。
潘天也故意跟上。
羅勇這才說道:“既然兄臺與我三兄弟心存芥蒂,多說無疑心,我等還是另想救楊幫主的計策便是,請了!”他說完便也抱拳要走。
灰衣丐幫人身邊有人朝他說了一句話,他連忙上前朝羅勇笑道:“三位英雄千里迢迢來助我丐幫,有失禮之處還望多多包涵!剛纔在下所說所言非虛,此事只真不假,在下也是親耳聽到日月教徒所言,並未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