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朝歌嘆晚欲長安 >第七十四章 再聽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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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里黃雲白日薰,北風吹雁雪紛紛,長安一路,繁華如煙。

    葉安安攜着月一逛街,卻見數好幾家藥店門口都停着馬車,店中的夥計不停的往外搬送藥材,高高的藥材堆落成山。

    葉安安心生好奇,既非月初月末,不必查貨,爲何一連幾家都在搬運,難道出什麼事了嗎?

    走進附近一家藥店詢問情況,忙碌的小廝疑惑的看着葉安安。

    “沒什麼,只是家中人生病,尋找一味藥材,結果跑了數家藥店都已售罄,請問大哥,知道爲什麼嗎?”葉安安立馬解釋說。

    “姑娘有所不知,朝廷下令,全長安收購藥材,姑娘怕是買不到了。”

    “朝廷?發生什麼事了嗎?”一塊碎銀悄悄的放在小廝手中。

    小廝掂掂手中的分量,面色緩和許多,瞧着四處無人,小聲的說:“姑娘,有所不知,聽說西北大軍出現疫病,所以纔會大量徵集藥材,姑娘若是想買,怕是要出這長安城。”

    葉安安心咯噔一下,愁上眉頭,不下心頭,後面說什麼,已經完全聽不清,倉促離開。

    “小姐,疫病傳染異常厲害,季公子和韞玉會不會?”

    “呸呸呸,說什麼混賬話,不會的。”話說到最後,全是顫音。

    “對,小姐說的對,呸呸呸,季公子和韞玉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月一趕忙用手拍自己的嘴,責怪自己剛纔的失言。

    “走。”拉着月一的手就往前走。

    “小姐,我們去哪?”月一踉蹌的跟着葉安安的步伐。這方向不像是回督察部。

    “大將軍府。”葉安安心緒不寧,奈何沒有認識的人可以打聽到軍中的消息,第一反應去找仞子舞,她家歷朝爲將,駐守邊關,興許會知道什麼。

    大將軍府

    葉安安於大廳中來回踱步,疫病聽聞異常厲害,一旦爆發,所有人都難以倖免。

    “安安,你怎麼來了?今天去哪耍?”仞子舞聽到葉安安來找她第一時間趕來。

    葉安安上前抓住仞子舞的手,憂慮的眸子凝視着她,欲言又止。

    仞子舞頓時明白,“出什麼事了?”

    “子舞,你祖父、父親、叔叔們是不是現在駐守邊關?”

    “是啊。”仞子舞不解的回答。

    “我有一事,想請你幫忙。”眼中的請求顯而易見。緊握着仞子舞的手,現在她是唯一可以幫助自己的。

    “你說,能做到,我肯定幫。”

    葉安安心頭稍感安慰,“這次疫情,知不知出事的有什麼人?”

    “疫情?”仞子舞腦子暈乎乎的。

    “不是西北出現疫情嗎?今日外出,我看見所有藥店都是往朝廷送藥材,聽聞是出現疫情,異常嚴重。”

    仞子舞恍然大悟道:“祖父他們駐兵南部,與西北相隔十萬八千里。”

    聽到回答,有些失神,不由得責怪自己,爲什麼要同意韞玉前去?!

    離別那日曆歷在目,兩人意氣風發,揮斥方遒,自己還滿心歡喜的同他們喝了送別酒。

    “安安,你也別急,先坐。”仞子舞看到葉安安落魄的模樣,於心不忍,攙扶她坐下。

    “他們應該都會沒有事的,我告訴你一個祕密。”說着瞧着無人,爬在葉安安耳畔廝磨說:“疫情已經找到解決的辦法。大軍可能很快就會班師回朝。”

    “真的嗎?”眼中閃現色彩,像溺水之人在危難邊緣抓住救命稻草。

    但轉念一想,大將軍駐守南部,仞子舞怎麼會知道西北的情況?

    “你不用安慰我。”

    “我說的是真的。我今天早上偷聽祖母與將士談話,就是關於這西北的疫情。”

    “真……”

    “老身怎麼聽道有人談論老身?”

    人未至話先到,屏風後面傳來莊嚴肅穆,飽含歲月滄桑的聲音。

    葉安安同仞子舞兩人皆是一怔。

    一位不怒而威白髮紅顏的老婦人從屏風後面拄着一根虎頭柺杖而出,身後還跟着兩位老人,卻與前面這一位有天壤之別。

    仞子舞像被人抓包似的壞笑着吐吐舌頭,恭恭敬敬行禮道:“祖母。”

    葉安安立馬反應過來,跟着福福身道:“仞老夫人。”

    “都已經到議親的年紀,還這麼沒大沒小,功課做完了嗎?”

    “祖母,你也知道,我不適合女工。要是把我放到疆場,定能像祖父一樣,所向披靡!”仞子舞侍在仞老夫人身側,捶背捏肩,討好撒嬌。

    “又在這想什麼不切實際,你一個女孩家,往戰場上跑成何體統?!”虎頭柺杖敲擊地面兩下。

    “是,祖母教訓的是。”

    搖頭晃腦,左耳朵聽右耳朵冒,表面上連聲應着。心裏卻不當回事。

    “這位是?”仞老夫人這才把目光放在葉安安身上,清新脫俗,舉止得體。不似旁家小姐,濃妝淡抹,矯揉造作。

    “小女葉安安,祝仞老夫人福壽安康。”一言一行,規矩得當。

    仞老夫人犀利的目光不由緩和許多,對葉安安的高看幾分。

    “葉安安?葉府的小姐?”

    仞子舞跑過攬着葉安安的胳膊說:“祖母,安安是督察府四小姐,我的好朋友。”

    一聽督察府這幾個字,神情有些恍然,“你的母親是?”

    “大夫人杜氏。”

    “不,你的生母是?”

    葉安安目光中透着懷疑的光芒,卻仍回答道:“亡母許芷柔。”

    仞子舞面露尷尬,乾乾站在一旁,明顯感覺到葉安安身上散發出的不悅。正盤算着如何解釋。

    “許……芷柔。”面部的城牆瓦解,神情悵惘,眼前漸起霧霾。

    人老了,行之枯木,總是容易想起往事,情不自禁陷入回憶,久久難以自拔。

    葉安安看着仞老夫人的神色變幻更加疑惑,“仞老夫人認識亡母嗎?”

    仞老夫人思緒漸漸拉回,略帶有哽咽道:“一位故人罷了。”

    仞子舞心中一驚,證實自己之前的想法,許芷柔這三個字真的是大將軍府的禁忌。

    “不知道仞老夫人,可不可以講講我孃的事?”葉安安對於這個亡母半點映像感覺都沒有,所有事還是聽月一講訴。自己的性格與那個攀龍附鳳的父親迥異,應是隨了母親,有她這般的女兒,母親她也應並非尋常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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