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的圍牆後,隱約站着兩個人,一前一後,注視着臺階上衆人的一舉一動。
“皇上,昨夜裏……爲何突然幫助四王爺?”
“德貴,你看這萬里江山美嗎?”
“自然是極美。”
“可是他充滿了醜陋。德貴,你說寡人諸位皇子之中誰最有能力做儲君?”
德貴一怔,連忙答道:
“老奴眼拙,各個王爺是人中龍鳳,若是真要選,老奴還真的看不出。”
“你啊,油嘴滑舌,誰也不得罪。”
“老奴說的都是心裏話。”
“寡人不是幫四王爺,論實力,四王爺是最佳人選,文韜武略,可惜還差點火候。大王爺,勇猛無比,缺了點智慧。三王爺,最爲下等,好耍手段。”
“皇上說的是。”
心頭一顫,這般分析,是要將皇位傳給四王爺?果真,帝王家,心思難測,先前因爲舒妃娘娘,幾次要了四王爺的命。
“且讓他們鬥上一鬥,趁寡人還有些時間。舒兒去了,也折磨晏貴妃大半生,如今也去了。德貴啊!寡人是不是應該放下了?”
“老奴聽從皇上的。”
“走吧,去看看榮妃娘娘。”
去看看那個有幾分舒兒模樣的榮妃。
“嗻。”
大王爺府
一輛精美的馬車停留在府門前,葉安好匆匆忙忙從馬車上下來。
門裏門外有十多個奴才正在打掃,即使如此,剛一入門,一股揮之不去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葉安好捂了捂鼻子,心頭驚慌失措,連忙入內尋找那抹心心念唸的身影。
“君徵……”
“安好,你來了?”
“你還好嗎?聽父親說……說昨天夜裏……你有沒有哪裏受傷?”
君徵輕輕捧起葉安好的臉頰,凝視着含着淚水的眼眶,心頭一軟,柔聲寬慰道:
“沒事,本王沒事,你看本王這不是好好的嗎?”
“嗯……真的是嚇死我了……”
說着,淚水劃框而出,楚楚動人。
“沒事了。”
將其擁入懷中,本正在打掃得下人也有眼力勁的紛紛退下。
“君徵,是什麼人敢對大王爺下手?”
“一個膽大包天的人!這四王爺一回來,也不知怎麼了!像一條瘋狗,四處咬人!”
葉安好一頓,眉頭微微皺起,有些心慌。
“安好,你那個四妹可有說過什麼?”
“沒有……”
葉安好失神的搖搖頭,驀然想起那日葉安安所說的話,至今心頭還在發顫。
“君徵,你可知道晏貴妃的死?”
“我哪裏會知道?今個是怎麼了?每個人都要問本王晏貴妃的死?一個貴妃的死問本王做什麼?”
“你真的不知道嗎?”
“安好,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聽說,晏貴妃的死與你有關係。”
“什麼?”
君徵震驚,一個妃子的死竟然和他有關?難道,君乾突然殺過來就是因爲他認爲晏貴妃的死與自己有關?
“安好,我一個王爺,怎麼會殺一個貴妃,況且,他那個宮女母親,本王就沒見過幾面,殺她有什麼用?”
“安好,你是大王妃,怎麼能不相信本王呢?本王你還不知道嗎?怎麼會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開刀?”
“可是……四王爺不會不明不白的報復大王爺府。”
葉安好心裏還是有一點躊躇,君乾她也算認識,不像不明事理之人。
君徵莫名火上眉梢,一把推開葉安好,斥責道:
“葉安好,本王纔是你的夫君,你怎麼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懷疑本王?”
葉安好差些站不穩,後扶住身後的椅子才堪堪站住腳很。
見君徵生氣,本來就是一件不確定的事,心怕自己誤會君徵,又隨即上前幾步。
“是我不好,君徵……對不起。”
“算了。”
君徵一見她一個模樣,心頭又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
“若不是你殺的晏貴妃,那到底是誰下的手?”
“誰知道,不是說晏貴妃是病逝嗎?或許是君乾忍不住了,隨便尋了個藉口朝本王動手!”
“其實……”
葉安好欲言又止,本想替君乾解釋一下,又不想再惹君徵生氣。
“還有,安好,你知不知道仞家三公子回來了?”
“知道,怎麼了?”
“那這仞家三公子對你那個四妹如何?”
“極好。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
果然,三弟說的沒錯,怪不得四王爺膽敢胡作非爲,是有大將軍府給他撐腰啊!
可想想又難受,自己的府邸無一生還,丟了顏面不說,自己差點也要交代在這。
這件事若沒有個着落,不能嚴懲兇手,日後讓他如何坐穩那個位子,隨便一個阿貓阿狗都可以刺殺本王!
真是小看了君乾,先前他對一個庶女不顧一切,自己還嘲笑他,不想這個庶女不簡單,與榮妃娘娘有了關係,又是大將軍府護着的人!
再看看自己眼前這個大小姐,都是葉家的血脈,爲何差別如此之大?!
仔細一想,看葉安好的時候不禁變了變神色。
“你還有事嗎?沒事,本王就先休息了!”
葉安好一頓,殊不知君徵這是怎麼了?往前都是他不願自己離開。
“沒有事啊,只是擔心你。”
“看都看完了,回去吧,好好同你那個四妹聊聊,多學學,要不然君乾也不會膽敢殺到大王爺府!”
“你在說什麼?”
“說什麼?你聽不懂嗎?!本王是說你不如葉四小姐!人家有什麼,你有什麼?一個長安第一才女,縣主之位?有什麼用?”
葉安好驚恐的看着君徵,這那裏還是當初那個溫文爾雅的君徵?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
“本王說的有錯嗎?!回去吧,別在這礙眼!”
“你說我礙眼!”
“你還想本王說第二次嗎?!”
“君徵,你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你想本王什麼樣子?!”
“你……”
葉安好氣的渾身發顫,連一直引以爲傲的大家閨秀的姿態都維持不住。
含淚的看了君徵一眼,見其無動於衷,甩袖離開。
君徵望着葉安好離去的背影,心頭煩的很,幾下子,剛剛擺上的瓷器,摔得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