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朝歌嘆晚欲長安 >第二百七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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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送去得書信沒有回信便已是擔心不已,府中的下人也有意避開於她。昨天下午去府中院子裏散心,便已經聽到這個消息。

    她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直到今日葉安好到來,逼迫自己不得不面對這個現實。

    腰間的暖玉珠是他爲自己狩獵贏得的頭籌,房間裏的紅色嫁衣是她準備了三個月嫁給他時最美的模樣。經歷了太多的波瀾起伏,太多的磨難,她天真的以爲她可以得到一份安安穩穩的幸福。

    可是上天就是這般喜怒無常,快要大婚了,卻又硬生生的將他從自己身邊奪走。奔向君乾得時候,誰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勇氣。

    那一夜,她赤腳在地上起舞,君乾是那麼不喜她不穿鞋子,整整一夜,終是沒有等來那個爲她穿鞋的少年郎。

    枕頭溼了,衣服也溼透了,顫抖的身體,嗚咽的哭泣。天色灰濛濛的,好像一切的喜悅都不復從在。

    許久許久,葉安安緩緩從牀榻下來,走到嫁衣旁,輕輕撫摸,喃喃細語。眸瞳中閃過幾絲堅定與決然。

    黑夜降臨,萬物靜悄悄的,像是哭了一天沉沉的睡去。沒有半點聲響。

    主臥的木門緩緩打開,葉安安從中走出來,肩頭還揹着一個包袱。

    躡手躡腳的從後門準備離開,不想,一到後門,便遇見了牽馬的烏歸。

    “小姐。”

    “他們說,還沒有找到屍體,那就是還有希望,我要去找他。”

    “小姐,屬下陪你同去。”

    葉安安本欲阻止,轉念一想便作罷,望着烏歸悲傷而又堅定的神色,點點頭。

    “好。”

    那夜燈火闌珊,卻沒有什麼人,甚至連紅樓的門前都是靜悄悄的。聽有人說,昨天夜裏在長安街看見兩匹駿馬,爲首之人一襲白衫,恍若神人下凡,往城門口去了。

    皇宮城樓

    “皇上,這風大。”

    德貴拿着一件黃燦燦的披風站在君龍澤的身後勸解道。

    “確定了嗎?”

    “老奴已經派人去查,確認四王爺已經死了,有人親眼看見四王爺被南夷士兵所殺,之後被扔下了淮河,就沒有了蹤跡。”

    “淮河?”

    “是,淮河水流湍急,四王爺的屍體應該被沖走了,遂尋得不到。”

    君龍澤沉默的望着這夜裏的長安景色,星星點點的燈火,煞是美麗。

    君乾小的時候,尚未發生那事,自己曾帶他來城樓看這夜色,告訴他:這便是天下,人心所向。

    如今自己再登這城樓之上,時不復往昔。人沒了,人心也變了。

    “寡人恨他。”

    “老奴明白,四王爺做了不該做的事情。”

    “可是他終究是寡人的孩子,血緣很奇妙,知道他死訊的時候,還是隱隱作痛。”

    “皇上是一重情重義的人。”

    “逃過了他兄長的毒手,又死在南夷的手中,終究是難逃一死。看來,天澤與南夷是不死不休了。”

    “皇上,不必擔憂,有仞老將軍在,南夷不會踏入天澤半分,況且,這次大戰,天澤大獲全勝,將南夷士兵趕回狹關之中。”

    “仞老將軍……是位好將軍。”可惜,不是個好臣子。

    “是,仞老將軍爲天澤鞍前馬後,世世代代爲天澤鞠躬盡瘁確實是位好將軍。”

    “葉四小姐……怎麼樣了?”

    雖是一女子,但也不可小瞧,更何況,民心所向,貴爲天澤的神女。不知君乾這次一死,是福還是禍。

    “回皇上,前兩刻鐘,守門士兵來報,葉四小姐和一侍衛離開長安,看方向是往南方去了。”

    “南疆邊境……葉四小姐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皇上,是否需要老臣將其抓回來?”

    “抓回來?什麼理由?罷了,隨她去吧。”

    “是。”

    “西北那邊如何?”

    “回皇上,北戎只是坐等看戲,見南夷大敗退回狹關,便已經收兵,此一去,西北無戰亂。大王爺和三王爺準備要回長安了。”

    “這般的快,能阻擋大王爺的棋子又少了一枚。倒有些困難。德貴,剩下的幾位王爺之中,你覺得還有哪位王爺能與之抗衡?”

    “回皇上,三王爺是最好的人選。”

    “三王爺?”

    君龍澤不由得苦笑,沒想到看人精準的德貴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三王爺性子狡猾狠毒,陰險無比,論寡人這個做父皇的都要甘拜下風。不好拿捏。再者三王爺就是扶持大王爺的,不可。”

    德貴深低着頭,緩緩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皇上,豈不是最好?大王爺與三王爺一母同胞,有什麼能比背叛來的最狠?”

    君龍澤一怔,微微上揚嘴角。

    “德貴……你跟了寡人多少年?”

    “自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已經跟着皇上了,一轉眼,已有大半輩子。”

    “大半輩子,這麼久了,德貴……你會背叛寡人嗎?”

    德貴不由一驚,擡頭看向君龍澤的背景,滿是滄桑。

    又知不符合規矩,立馬又低下頭去,誠懇的回答道:

    “老奴不會背主。”

    “好。皇后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老奴已經着人開始調查皇后娘娘與舒妃中毒一案的關係。”

    “嗯……至於結果,雖然能料想的到,但還是要證實一下。”

    “老奴明白。”

    “天澤快要不太平了,讓七王爺先不要回來。等寡人處理了這些阻礙在回來。”

    “是,老奴這就去通知七王爺。”

    “好……”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咳嗽,手帕染上一層紅。

    德貴眼明手快,趕忙將披風給君龍澤披好,擔憂的說道:

    “皇上,還是要多注意一些身體,方纔能給七王爺留一個太平盛世。”

    “罷了……今夜清冷,總想起乾兒,這些年苦了他了,身在帝王家,總是身不由己。”

    德貴嘆了一口氣,這些年何止是苦了四王爺,簡直就是反覆利用,壓榨,這人沒了,又在這傷感。

    “德貴……你在想什麼?”

    君龍澤顯然注意到德貴眼底流露的不一樣得神色。

    “沒什麼,皇上,老奴只是想起一人。”

    “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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