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朝歌嘆晚欲長安 >第二百九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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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一姑娘可是看清楚了,上頭可是掌櫃的筆跡?”

    朱伯狡黠笑笑,慵懶起身從小關子手中拿走宣紙,重疊放好。

    “你怎麼會有?!怎麼會?”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世間的生意都是如此做成的。他想要錢,老夫想要如初坊,一拍即合。各取所取。”

    “你們……你們……”

    月一手指這朱伯的鼻子,氣的說不出話來。難道真的要將如初坊拱手相送嗎?!

    “月一姑娘莫要動怒,畢竟如初坊現在是白家的管轄之地,沾了血亦或是亡魂什麼的,總是不好。既然已經說明白了。來人,送客!”

    “是!”

    站在外圍的小廝隨即應下,走到月一和小關子面前伸手往外頭一伸,不言而喻。

    “我看誰敢送我走!即使大將軍府不再了!小姐仍然是督察府的四小姐!天澤的神女!她的阿姐是當朝的大王妃!你竟然敢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奪小姐的東西!小心你的狗命!”

    “好大的口氣,月一姑娘,說的不錯,可是……這如初坊的成分都是你和掌櫃的賣給老夫的,錢貨兩清,月一姑娘莫不是拿了白府的錢就不認帳了?即使你家小姐再厲害,也不能拿一個安安分分做生意的人如何吧?畢竟天澤的法律還在呢!”

    “你!人面獸心!不得好死!我跟你拼了!”

    月一氣炸了毛,若不是小關子在後面拉着,都能撲向朱伯,一頓抓撓。

    “既然已經做不成如初坊的老闆,月一姑娘不若趁現在就把剩下的幾成都賣了吧,老夫看在葉四小姐的面子上,會給你一個公道的價格,讓你心滿意足。”

    “休想!殺了我,我也不會賣給你!休想!”

    朱伯無奈又惋惜的搖搖頭,嘆了一口氣,說道:

    “既然月一姑娘這般的執着,不賣就不賣吧,若是有一日後悔,千萬別怪老夫沒有提醒你,自然,月一姑娘留在這的東西,收拾一下,老夫也會尋人給你送到督察府去。”

    頓了頓,看向拉着月一的小關子,眼底浮現一抹欣賞的意思,有意拋出橄欖枝詢問道:

    “你是小關子?看起來不錯……如初坊換主子了,你是想隨月一姑娘走呢,沒了立命的地方,還是留在這,做這的掌櫃的呢?”

    “小的……”

    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朱伯打斷,好心提醒道:

    “年輕人路還很長,你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廝得經過多少年才能成爲一個掌櫃的?現在機會就擺在你的眼前,想清楚了再做決定。不要衝動,有時候需要看清楚現實,義氣這個東西不能當飯喫。”

    “多謝朱伯好意,小關子想的很明白。小姐救過小關子,若是小關子背信棄義,怕是朱伯也不敢用小關子。”

    “這是自然……能背叛主子的走狗,說不定哪天也能背叛老夫。既然如此,送客吧!”

    “是,兩位這邊請……”

    “月一姐,我們走吧。”

    小關子拉着月一欲往外頭走,可是月一又怎麼會這般輕易地就將如初坊拱手讓人,始終不肯走半步,衝着朱伯呲牙咧嘴,小關子生拉硬拽才堪堪挪了半步。

    “月一姐,我們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小關子……如初坊可是小姐的心血……怎麼可以拱手讓人?!”

    “月一姐,木已成舟,我們還是離開吧,事情鬧大了,小姐定會知道,到那時怕是更不好解釋……”

    小關子的一席話讓月一頓時不聲不響,閉口不言。順從的隨小關子離開,臨走時還不忘惡狠狠的刓上朱伯一眼,也不能發泄心頭恨。

    離開如初坊,呆呆的站在街頭上,望着如初坊這塊牌匾,這還是小姐親手提的字,如初,如初,事事如初,可如今,都已經不復從在了!四王爺失蹤了,大將軍府沒了。大小姐與大王爺和離了……還有什麼同當初一般?

    正當感慨之時,突然,門內衝出來幾個小廝,搬着兩個梯子。手腳利索的爬上去,將牌匾拿起,順手直接扔在地上,沒有任何人去接一下。很快,從裏頭拿出另一塊牌匾掛了上去,如初坊的那塊牌匾就那樣靜靜的躺在地上,無數人從上面走過,留下數不盡的腳印,終於有人將它拾起,卻生生的一腳從中間踢斷,隨手扔到一旁的草垛裏。

    月一怔怔的望着這一幕,委屈極了的淚水忍不住溢出眼眶,風兒一吹,涼透了心扉。

    “月一姐,別看了,我們走吧!”

    “小關子……這是小姐的心血,那牌匾是小姐親手寫的,這如初坊是小姐留給我做嫁妝的,如今……都怨我,太傻太天真,把如初坊弄沒了……弄沒了。”

    “月一姐……你也別傷心,是白府事先計劃好了,誰也無法未卜先知,青山還在,綠水長流,我們以後一定可以再開一所比如初坊還要大還要好的店鋪。”

    “真的?”

    月一抹抹淚水,一臉可憐巴巴的看向小關子,任誰也於心不忍。

    “真的,月一姐這麼聰慧,還有小姐幫忙,肯定可以的。”

    “嗯……一定可以的,我們去找掌櫃的,好不好?說不定朱伯是騙我們的。”

    “好。”

    小關子皺皺眉頭,雖然早已預料到去的結果,卻仍陪同月一前去。

    拐了幾個彎,走過一條街,到了掌櫃的住處時早已經人去樓空,空蕩蕩的房間,乾淨的很,唯有堂屋的一張方桌上,留着一金光燦燦的金鐲子,是月一送於圓兒的那個,下頭還押着一張信紙。

    月一拿起信紙,上頭空落落得只有三個字“對不起”再無旁的。

    月一悲憤交加的將信紙撕了個粉碎,將金鐲子也扔到一犄角旮旯,不見蹤跡。

    “這算什麼?!背叛了小姐,就說一句對不起就可以還清的嗎?!他爲什麼不同我們說?!爲什麼要背叛?!如初坊真的沒了,真的沒了!”

    “月一姐,別傷心,或許掌櫃的有什麼難言之隱,方纔……”

    “難言之隱?什麼難言之隱,就是白府給了好處,起了慾念,把我們給出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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