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四王爺不過是個替死鬼而已,你今日的話是不是有點多?”
皇后娘娘警惕的盯着半跪在她身旁的宮女,正一點一點爲其擦拭手上的灰塵。
宮女莞爾一笑,手上的動作絲毫沒有停頓。坦然自若得迴應道:
“奴婢只不過是有些好奇罷了,娘娘將整個後宮都掌控於股掌之中,當初恩寵不衰的榮妃娘娘如今也要倚靠娘娘的鼻息,奴婢雖然只陪了皇后娘娘十年,但對皇后娘娘崇拜無比,遂對以前的往事方纔這般好奇。”
這話說的皇后娘娘心裏一陣舒坦,警惕的目光不由得柔下去幾分,一念起跟在自己身邊十年的老人,戒備也漸漸鬆懈。
“是啊,本宮是後宮之主,興衰更替,舊人哭,新人笑,什麼本宮沒有瞧見過,沒有體驗過,但只要本宮坐在這三千溺水的最上頭,就無人敢奈本宮如何!”
“這是自然,皇后娘娘不僅青春永駐,才智過人,更重要的是培養了大王爺這個兒臣,日後不僅僅是母儀天下,更是尊貴無比的太后,皇后娘娘的榮華的路還長着呢!”
“這太子之位徵兒要定了!當年那個賤蹄子舒妃竟然想搶徵兒的太子之位,結果如何?生下來的竟然是一個斷腿的男嬰!自己也大出血死了!”
“舒妃娘娘小門小戶出身,怎麼能是皇后娘娘您的對手啊?況且,七王爺的母妃出身小門小戶怎麼能做這天澤的皇,也唯有娘娘的大王爺,血統珍貴,堪能擔當的起天下的重任。”
“你可別小看這舒妃小門小戶,她的手段厲害着呢!把皇上迷的團團轉,暈頭轉向,等到舒妃肚子裏的皇子生出來以後,皇上都要廢了本宮的鳳位!可是,本宮怎麼可能眼睜睜得看着自己被廢?兒子受到冷落,誰知,那舒妃娘娘偏偏喜歡晏貴妃那個卑賤的兒子,所以本宮借四王爺的手在糕點中下了毒。到現在……皇上還在責怪晏貴妃和四王爺,如今他們也都死了,當年知道的人都死了,一輩子休想查到本宮頭上!”
宮女不禁一怔,手微微哆嗦,幸好皇后娘娘還沉浸在毒殺舒妃娘娘的喜悅之中,尚未察覺。
“皇后娘娘纔是最厲害的人,那些個一時得勢的不過是些過眼雲煙,一會就消散了,無法和鳳凰相爭,簡直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對!本宮是天生的鳳命!她們如何能同本宮爭奪,簡直自取滅亡!”
空空蕩蕩的金色宮殿時不時傳來幾聲似乎瘋癲的大笑之聲,不由得讓人打幾個寒顫,夜漸漸深,無人注意到一個身披披風的女子從華寧中出來一路往前,沒入了御書房。
東南西腳一處偏僻無人的小堂,門前佈滿了各式各樣的奇花異草。
一股冷氣漸漸襲來,沉睡中的葉安安不由打了個哆嗦,猛地醒了過來,睜睜眼眸,方正的房屋,簡單的裝飾,只有左角的門板上掛着許許多多的小籃子,裏頭裝着不知名的草兒花兒。
“啊……阿沁!”
猛地打了個打噴嚏,葉安安不由自主的抱住自己,才發現自己現在半坐在一個木桶中,裏面是冰冷刺骨的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麼的水,上頭還飄着雜草雜花,身上的衣服已經溼透了。
搖了搖腦袋,哆嗦哆嗦身子,茫然的望了一眼四周,最終眼神落在衣架上頭的衣服。一襲白衫,沒有任何的點綴。
換上衣服出門而去,便看見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在澆花種菜,悠閒自在。
“老人家,請問這是哪?”
“老人家……?”
那白髮蒼蒼的老人緩緩的直起腰,反問剛剛這句話,嘴角一抹無奈的笑容。
“葉四小姐,可還認得老夫?”
慢騰騰的轉過身去,葉安安一驚又是一乍,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老郎中?!好巧啊!”
“是,葉四小姐。”
“你怎麼突然在這?你不是雲遊四海了嗎?”
葉安安環顧四周,紅牆黃瓦,莊嚴肅穆。
“這可是皇宮哎!老郎中,你怎麼會在這?”
“雲遊四海,走累了,便在這安個家。”
“在皇宮安家?老郎中!你也太厲害了吧!”
“還好還好。”
“我怎麼會在這?明明記得在遊園會上喝酒,一覺醒來躺在你的藥桶裏了。”
“皇后娘娘派人來報,說你被下了藥,所以老夫就去御花園把你接了過來。”
“皇后娘娘?下了藥?月一呢?老狼中,可否看到月一?”
“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情急之下,打暈了她,正在屋裏頭睡覺呢,還沒有醒過來。”
“原來是這樣。皇后娘娘?什麼下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此事說來話長。坐下來我們慢慢說。”
說罷,引着葉安安在小亭子中坐下,葉安安眼明手快,倒了杯茶水恭恭敬敬的端到司徒敬面前,這纔給自己再斟一杯茶。
司徒敬眼角帶笑,卻不經意,平淡自若的端起茶水,品了一口,相較往日格外的香甜。
“這件事還要從尤二小姐說起,聽聞尤二小姐害怕你會搶了她的三王妃的位子,所以給你的酒中下了媚藥,在前往皇后娘娘宮殿的路上設下了埋伏,想要你當衆失去清白。”
“原來如此。”
“你不氣憤嗎?”
“這是自然,可是這尤碸又爲在我眼前,氣憤給誰看?然後呢?這同皇后娘娘有什麼關係?皇后娘娘爲什麼要救我?沒看出來皇后娘娘喜歡我啊?”
“皇后娘娘知道了這件事後,卻來不及阻止,你已經喝了媚藥,所以讓老夫前去搭救你。至於爲何,老夫便不清楚了。”
“原來是這樣,老郎中,這已經是你第幾次救我了,多得都數不清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在下司徒敬。”
“司徒敬?有些耳熟,似乎在那裏聽過,不若以後,我便喚你司徒爺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