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起萬丈巨浪,瞧葉四小姐的眼神都變了模樣,隱約還有一絲害怕的神色。
“怎麼可能,老夫人,我家小姐已經癡傻,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定是有人陷害我家小姐!”
月末徹底慌了,雖不懂巫蠱之術,但是也自小學會察言觀色,看着衆人的眼神便知事情不簡單。
“通……通。”
一連磕了五六個響頭,向葉老夫人辯解說,小姐癡傻自然說不出什麼,但她不能讓別人趁虛而入,陷害小姐。
“哎呦,現在整個長安都知道你家小姐命帶煞星,轉門剋死人的哦,再說這小人是在四小姐的閨房裏找到的,不是你家小姐是誰?”
“老夫人,定是有人陷害我家小姐,小姐一心從善,況且上面還有詔書,讓小姐日日讀佛經女德。小姐怎麼敢頂風作案?”
“你家小姐有什麼不敢的?聽說,大王妃死的那日,你家小姐可是手提寶劍,沿着長安街走到尤府,親手殺了尤二小姐,這點小事對她來說算得了什麼?!”
“咳咳……咳。”
“祖母,你怎麼了?!”
看見葉老夫人連聲咳嗽,葉安歆大驚失色,連忙扶住葉老夫人,幫她撫摸後背,試圖緩解她的咳嗽。
衆人紛紛上前關心,福嬤嬤見狀,連忙倒了一杯茶水,遞到老夫人面前,喝下去之後,嗓子溼潤了些,方纔停止咳嗽。
“無妨無妨。”
緩了過來的葉老夫人,拍了拍葉安歆的小手,寬慰的說道。
“祖母,你都要嚇死歆兒了。”
抹了抹眼角的冒出的淚花,心疼的責怪般小聲抱怨道。
“沒事了,你看祖母這不是好的嗎?”
“是啊,老夫人只不過咳嗽幾聲,你就淚水嘩啦啦得,也不知道做給誰看!”
三夫人插着腰,一臉不屑的說道,看着就難受,誰知,這老婆子還就愛喫這一套,真是人老了腦子也不靈光了。
站在一旁的葉慶年推了三夫人一下,怒吼道:
“少說幾句,沒人把你當啞巴!要想說,回你的院子裏自己說去!”
三夫人一驚,瞬間那副不屑的面孔消失殆盡,轉而嬌滴滴的拽着葉慶年的衣袖。
“老爺,妾身也不是故意的,妾身也是擔心老夫人,才口不擇言,你別生氣了。”
“哼!”
葉慶年還在氣頭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發生了這麼多的事端,外頭人明裏暗裏還不知怎麼嘲諷他。這家裏頭又是鬧個不停,心裏頭煩躁的很。一下子甩開了三夫人的手,不欲再去理會。
“好了,老身沒事。只不過一時嗆到,無妨,退下吧。”
“是。”
福嬤嬤率先退到一旁,緊接着衆人也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只留在葉安歆一人坐在牀頭邊,扶住葉老夫人。
“證據確鑿,葉安安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鬥了一輩子,沒想到老的時候還要被自己的子孫陷害到大病。
葉安安聽道葉老夫人一聲怒吼,渾身直哆嗦,淚水刷的一下滾滾而來,喃喃自語:
邊抹着眼淚,邊往月一和月末中間鑽過來,像是兩堵牆,將自己藏匿其中。
“小姐不怕,小姐沒事的,不是我們做的,老夫人一定會還我們一個清白。”
月末握住葉安安不斷哆嗦的小手,溼答答的,自己雖然也是慌張的要命,但一看葉安安這幅模樣,不得不鎮定冷靜下來,企圖尋找朧月閣的一線生機。
“老夫人……您也曾尋郎中替小姐看病,郎中也確診小姐癡傻,一個癡傻之人怎麼可能會行如此邪惡的巫蠱之術呢?”
“這……”
一針見血,說到葉老夫人疑惑之上,癡傻之人怎麼會?難道有人陷害葉安安?可葉安安已經癡傻,誰又會去呢?
想着不由的用餘光瞟向一旁坐等看戲的三夫人以及葉安寧,偌大的督察府,唯有三房與朧月閣之間有隔閡,難道是她?
正當衆人想不明白的時候,二夫人的一番話再次引起所有人的關注。
“這小人的布料倒是好看,姜紅色的還帶有金色的邊紋。”
“確實好看,不過好像在那裏見過,有些熟悉。”
二夫人細細端看後,出聲附和一句。殊不知葉老夫人的眼神越發的陰暗,壓制住怒氣,低聲道:
“拿過來給老身看看。”
“是。”
接過小人,枯木般的手指撫摸過縫製小人的布料,背後還有一半類似玫瑰花的圖紋。
真是養了一個好孫女,她從千辛萬苦弄來的給她及笄到最後成了弄死她的小人!
“葉安安!老身帶你不薄!你竟如此!”
一聲比一聲高亢,手中的小手狠狠的甩向葉安安,而葉安安聽道有人喚她名字,下意識擡頭,小人上頭的銀針剛好劃過她的臉頰。
兩道清晰的傷口,滴着血花。
“小姐,你沒事吧?!”
月末連忙扶着葉安安的肩膀,察看她的傷口,心疼不已。
“月末,好疼……”
淚水嘀嗒流過傷痕的地方,越發疼痛,血花慢慢暈染開來。
“沒事的,沒事的,小姐,月末給你吹吹。”
小心翼翼的對着葉安安傷口的地方溫溫柔柔的吹風。涼涼的,葉安安的哭泣聲也小了許多。
盯着那個落地的小人,月末驚恐的愣在原地,被一種可怕的想法籠罩,魔怔一般的拿起這小人,姜紅色的,還帶有滾金的花邊,這件衣服全長安恐怕只有一件。小姐及笄的衣裳!
默默的轉過頭,看向一直不說話的月一,瞳孔裏浮現出懷疑的神色。從未有人入過朧月閣,小姐一直呆在房中也極少出來,小姐的閨房只有月一姐一個任能進去……
“老夫人,這衣服確實是小姐的,但是小姐癡傻,您也是知道的,怎麼可能縫製小人,還把它放在房間裏?定是有人陷害小姐啊!”
“癡傻?誰知道這小人不是四小姐蓄謀已久?說不定在她癡傻之前就做了小人,也說不定啊?”
二夫人輕蔑的瞟了一眼月末,漫不經心的說道,葉安安活着也是她家寧兒的擋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