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瞧瞧堵的水泄不通的小廝,看着出去無望,再低頭看看癡癡傻傻的葉安安,嘆了一口氣。轉頭恭恭敬敬的對李嬤嬤福身道:
“嬤嬤,月末初來乍到,多有得罪,還望嬤嬤諒解。日後還一切多請嬤嬤關照。”
“如此不就好了,何必鬧那麼一出?既然你家小姐餓,就帶她下去喫飯吧。你們的房間在東北角,因着人口多,所以你們兩人一間,正好也照顧你這癡傻的小姐。”
李嬤嬤所說正中月末心思,同小姐住在一間,也防止有人會害小姐。連忙道謝。
“多謝李嬤嬤。”
“日後安分守已,自能相安無事。”
李嬤嬤起身,擡腳離去,路徑月末身旁,好心提點一句。
“奴婢明白。”
望着李嬤嬤高高興興離去的背影之後,月末的臉上的憂愁逐漸濃重,攙扶起小姐,望着她懵懂的眼睛,纔有了幾絲的笑意。
揹着兩個包裹,按照李嬤嬤給的方向,走到一破破爛爛的房間面前,什麼都沒有,只是一間房子,巴掌大的地方。窗戶上的宣紙破裂了數處。
入了房間,一股黴味撲面而來,忍不住的咳嗽起來。定眼一看,果真是家徒四壁,再無旁的形容。兩張簡單的小牀,一左一右,中間一缺胳膊斷腿的小方桌,上頭零亂的放着兩三盞茶杯。旁邊還有兩把歪七扭八的板凳。
牀的旁邊只有一個連壁門都懸掛空中,差點要掉下來的衣櫃。吱吱呀呀的。打開衣櫃,裏頭堆滿了灰塵,還有上一個住在這個房間裏的人留下的不要的破舊衣裳。
月末的眉頭緊鎖,這樣的房間自己住沒有問題,可是小姐怎辦?錦衣玉食怎麼能住這樣的房間?
“小姐,你先在這坐會,月末去收拾一下,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裏了。”
將葉安安扶到一旁的牀榻,拍了拍牀榻上的灰塵,讓其坐下,半蹲着身子耐心的解釋說。
“好……月末在那裏,安兒就在那裏。”
“嗯,小姐乖乖在這坐這,不哭也不鬧,一會兒就會有人給我們送飯了。”
“好。”
葉安安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巴,手指上還蘸着在路上買的糖塊的唐漬。
“嗚嗚……”幾聲,說不出話來。
月末無奈又心疼,拿開葉安安幾根手指頭。
“小姐,想說什麼?”
“安兒乖乖的,不哭也不鬧。”
“好。”
揉了揉葉安安的墨發,月末將行囊放在一旁,擼起袖子,準備大幹一番。
從角落裏拾起幾個盆,端出去,尋了個有河水的地方,洗刷一下,又裝滿了一盆清水。
臨近門口的時候,突然聽見裏面傳來一聲尖叫聲,大驚失色,連裝滿清水的盆都不要了,“咣噹……”跌落在地,清水灑的到處都是。
可月末顧不得這麼多了,連忙入內,發現葉安安縮在一個角落裏。
“小姐!小姐,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月末回來了。”
葉安安驚恐的往月末懷裏縮,指着牀榻,口齒不清的大喊:
“有……有蟲蟲,有蟲蟲,好大好大……黑黑的,安兒害怕……害怕。”
順着葉安安指的方向,月末往牀榻看去,倒吸一口涼氣,只見一個碩大的,全身烏黑的老鼠正在牀上啃食着她們的包裹。
這老鼠可不是一般的大,約有一隻半個月大的小貓的體積那般大小,發出“嘰嘰……”的聲音。月末雖然也經常看見老鼠,可是這鄉下就是同城裏不一樣,連老鼠都大上許多倍。
慢慢地從震驚中緩過神來,瞧見它啃食這包裹,順手拾起旁邊缺胳膊斷腿的凳子。還不忘叮囑一旁戰戰兢兢的葉安安。
“小姐,乖乖的,站在這別動。”
“安兒害怕……害怕……它會不會吃了安兒?”
葉安安含着淚水的站在月末身後,扯着她的衣袖,看都不敢看那隻老鼠。
“沒事的,月末在這,不會有人欺負小姐的。”
月末拍拍葉安安的小手,嚥了咽口水,揮舞着舉起來的凳子,猛地一上前,對準那隻老鼠一凳子拍了下去。
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拿開板凳,哪裏還有老鼠的身影?正當疑惑四處尋找的時候。
葉安安哇哇大叫的聲音再次響起,
“蟲蟲!蟲蟲!蟲蟲要喫安兒!”
驚慌的四處亂跑,壓根不敢去看。
“小姐,沒事的,月末在這,沒事的。”
再次舉起板凳看向正對着葉安安的那隻烏黑的大老鼠,咬咬牙,舉起板凳就衝了過去,一個板凳砸了上去。
“嘰……”
一聲尖銳短小刺耳的聲音隨之傳出,仔細一看,那板凳不偏不倚正好打中了老鼠長長如麻繩般的尾巴,疼得老鼠哇哇大叫。
老鼠正對準門口的地方,準備逃竄,月末便一手按住板凳,不讓老鼠到處亂跑,一手將木門打開更大的縫隙。這才鬆開了手,老鼠刷的一下跑了出去,月末一看,眼明手快立馬關上了房門。倚着門板,鬆了一口氣。
再去安慰受到驚嚇,在牀榻上亂奔亂跳,抱着頭大喊大叫的葉安安。
“小姐,我是月末,沒事了,聽話,乖,蟲蟲跑了。”
“有蟲蟲!有蟲蟲,它要喫安兒!要喫安兒!”
月末看着因葉安安蹦跳搖搖欲墜的牀榻,怕葉安安摔着,趕忙拉住葉安安。
“小姐,沒有蟲蟲了,你睜開眼,看看,哪裏有蟲蟲?”
“沒有蟲蟲嗎?”
葉安安半信半疑的鬆開抱住頭的手,疑惑的睜大眼睛,膽戰心驚的看向四周。
“小姐,沒事了,哪有蟲蟲,不會有蟲蟲的。我們下來好嗎?”
“真的沒有嗎?”
“真的沒有,月末什麼時候騙過你?”
在月末的攙扶下,葉安安小心翼翼的從牀榻上下來。不安的四處張望。
“月末,我們快走,有人要害我們,有人要害安兒!”
“小姐,你說什麼呢?這裏是老宅,不會有人害我們的。”
“不!”
葉安安的表情一下子變得驚恐萬分,不安的四處看看,拉着月末的手,渾身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