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察覺的時候已經晚了。
夜沉淵身體一頓，直直看向門的方向，元初心裏非常放鬆的情況下也沒注意這些，當她想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時，夜沉淵突然傾身吻住了她的脣！
元初愣住了，怎麼這麼突然……她猝不及防之下，大腦一片空白！
而這一幕非常清晰的讓万俟聽風“看到”了！他倒抽一口冷氣，臉上的表情五彩紛呈，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終於，夜沉淵鬆開了元初，他笑着對她道，“師傅，我有一枚納戒落在寒劍鋒了，裏面有我現在需要的東西，我去拿來……”
元初一聽，也沒有怪他剛剛吻自己的事情，連忙說道，“你躺着，我去拿，在什麼地方？”
夜沉淵這回沒有堅持，“在……你的梳妝檯上。”
元初點點頭，然後轉身就出去了，等她離開了一會，万俟聽風才走了進來。
他之前避開了元初，但此時的表情絕對算不上好看！
他隱含怒氣的徑直走到夜沉淵面前，眼下夜沉淵確實很虛弱，所以他沒有下牀，只低聲道。
“望掌門恕罪，弟子現在無法行禮……”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万俟聽風直接打斷他！他越想越氣，越想越氣！枉他那麼信任這小子，還將小初甘心的託付給他照顧，結果他卻……！
夜沉淵靠在牀頭，面對万俟聽風怒氣衝衝的模樣，他很平靜也很冷靜，反正這一天遲早要來，正好趕上萬俟聽雨醒來，難道不是雙喜臨門？
他啞聲道，“很久以前就開始了……”
万俟聽風聽罷，突然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領！
“畜生！她是你師傅啊！”
万俟聽風簡直要瘋了，這種事怎麼可以再發生一次？不，絕對不允許！
夜沉淵擡眼直視他的眼睛，難得看到冷靜自持的掌門發這麼大火，不過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一字一句道，“可是我們已經兩情相悅。”
“你！”万俟聽風舉起手來，原本是想打他！但良好的修養還是沒有讓他那麼做，只是煩躁的在屋子裏走來走去！
最後，他腳步一頓，冷笑道，“兩情相悅，你確定？”
夜沉淵眉梢一挑，沒想到万俟聽風竟然更在意的是這一點。
万俟聽風又道，“本座承認，小初對你是很特殊！可是，你怎麼就知道她非你不嫁？！”
若說信任，夜沉淵絕對信任元初，若說在意，他也相信元初很在意他，但他唯一的弱點，就是對自己的不確定，而万俟聽風這句話，剛好就刺中了他最不安的地方。
“小初說過要嫁給你嗎？她有明確表示過喜歡你嗎？兩情相悅，你真的確定？”
她就算感動到極點，表示願意將自己給他，也沒有說要嫁給他，這……
万俟聽風見夜沉淵沉默，哼了一聲，“小初還小，從小到大見過的人也少，她天性重感情，別人對她好一分，她會想辦法回報十分，而你……”
夜沉淵頓時擡頭，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万俟聽風繼續道，“而你從小就照顧她，愛護她，你對她的付出，她都看在眼裏，所以你說喜歡她，她也不好拒絕你吧？”
夜沉淵放在一側的手，頓時揪緊了牀單。
他神情冰冷下來。
“師傅願意爲我而死！”
夜沉淵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万俟聽風就想起當初元初威脅、下跪，也要去無間鬼域救夜沉淵的事了，心裏酸得不行！
“這並不能說明什麼！”万俟聽風有些底氣不足的說，“她也願意爲本座，爲萬劍宗獻身，你並不是唯一！”万俟聽風的話讓夜沉淵心裏血氣翻涌，已經很久了，他已經很久沒有嘗試過這種感覺了，他不善的盯着万俟聽風，盯着這個想要搶走師傅的人，師傅是他的！從小就
是！
万俟聽風也覺得自己衝動了，雖然他很生氣，但小初對夜沉淵很不同這一點，他還是要承認。
他冷靜的，耐着性子道。“總而言之，小初對你，或許只是潛意識裏把親情當做了夫妻感情，她或許只是想回應你一片情深，或許只是不願傷害你罷了，如果她沒有明確說要嫁給你，算什麼兩
情相悅？”
夜沉淵當即有種衝動，有種將元初帶回來，當面告訴他的衝動！
可那一瞬間，他想了很多，師傅心裏還剩下最後一絲佛手束心咒，她現在是愛他的嗎？
而且除了他遇險的時候，平時也感覺不到太多她愛他的表現……
她也從來沒有說過要嫁給他……
爲什麼？明明他們已經那麼好了，爲什麼師傅不說要嫁給他？
夜沉淵越想，內心就越躁動，他壓抑了多年的情緒就好像尖針一樣在刺他的識海，讓他忍不住捂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万俟聽風看着他的神情，心裏暗暗想到，若是夜沉淵真有把握，之前爲何要將小初支開？可見這事還沒成。
他心裏亂糟糟的，最後只說道。
“反正這事本座是不會同意的！已經鬧出過一次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有第二次！”
夜沉淵突然問，“如果我不是她的徒弟呢？”
万俟聽風皺眉。
夜沉淵又道，“如果我要以皇長孫的身份，非要娶她呢？”
夜沉淵後面這句話，分量頓時重了，當他不是用萬劍宗弟子的身份，而是以皇長孫的身份求娶，他們該怎麼做？万俟聽風一時之間無法回答，只道，“親傳弟子不比其他弟子，一旦拜師，便是一輩子的事！如果你真的想自逐出師，你知道你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