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淵追問，“包括嫁給我嗎？”
元初抿了抿脣，“這個，你能讓我想想麼？”
她真的不確定，明明現在這樣就很好，若是她嫁給他了，他少不得要揹負罵名，到時候她可以一死了之，他呢？他還是皇長孫啊！即便他說要自逐出師，但她也只是聽着玩的，並沒有當真。
誰知她這話一出，夜沉淵身上的戾氣頓時不受控制的翻涌起來！元初震驚的看着他，就聽夜沉淵輕聲的，一字一句問。
“所以師傅，你是不願嫁給我的，對麼？”
他忽然笑了，那一笑邪氣縱生，帶着絲絲寒意。
“難怪師傅以前都不迴應，因爲在你心裏，從來沒想過嫁我，這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
元初覺得他誤會了，她並沒有不想嫁之類的，她已經決定和他在一起了，在她看來，這和嫁他有區別嗎？畢竟他要的也只是和她在一起，難不成還是爲了名分？
“夜沉淵……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元初糾結的咬了咬下脣，“我並沒有說不和你在一起……”
“保留師徒名分和我在一起？那麼以後呢？你不想和我有孩子？”
這個元初還真不想，有他一個，她已經很掙扎了，若是以後還有孩子，那她怎麼捨得死去？
不過此時的夜沉淵實在是太可怕了，她皺眉低聲道，“你冷靜一點……”
她想了想又嘆了口氣，“我們不要在這說這些好嗎？如果你真想知道，今天晚上……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只要……你確定。”
她也想給自己一點時間組織一下語言，但怎麼組織都覺得殘忍。
說她是從別的位面穿過來的？然後靈魂沾染了那個位面的因果，註定會死掉？
還是說夙鏡就是送她回去的路，他即將和她一起去找的，是送她走的方式？
這要是真告訴他了，他能接受得了麼？
元初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夜沉淵盯着她，努力剋制着自己。
“晚上？”
元初有些遲疑的點頭，“其實有的事不知道或許更好，你真的確定要……”
她還沒說完，夜沉淵就傾身湊過去，用力的咬了她一下！元初喫痛的倒抽一口冷氣，然後他又道歉似的溫柔的親吻她，可那心底深處衍生的不安，讓他在吻她的時候，眉心都是皺着的！
“師傅，我要知道你所有的事！”
徹徹底底的，全部都想知道！她怎麼可以瞞着他？她明明整個人都是他的！全部都是他的！
這種強烈的佔有慾讓夜沉淵恨不得將她藏在天珠裏，哪都不許她去！
而元初猜不到他極端的念頭，最後只有捂着嘴嘆息。
“好吧，我都告訴你……只要是你想知道的……”
她這樣說，夜沉淵才冷靜一點，不過還是將元初的手緊緊握着，他並沒有打算告訴她之前万俟聽風來過，原本，他只是不希望元初面對這些事而煩惱，現在，他則是想知道，他真正的敵人是什麼！
元初有些奇怪，“外公找你做什麼？”
夜沉淵心想，一定是万俟聽風告訴了万俟天候，不過沒關係，那些交給他應付就好！
他對元初道，“我去去就回，到時候，你記得告訴我你說的一切。”
元初點點頭，事到如今，瞞着他還不如告訴他，這樣或許他會好過一點，但還是好糾結啊，這還是她第一次準備和人分享祕密。
夜沉淵轉身離開，元初就繼續照顧元之旭。
果不其然，等待夜沉淵的，是万俟天候冷厲的神情！
他坐在屋子的首位，沒有亮燈，而是就這樣緊緊盯着走進來的夜沉淵，眼神不善！
原本夜沉淵幫他找來了續命之法，而且還幫了他良多，他對夜沉淵已經放下了防備，甚至還有點欣賞這個孩子。
但是之前，万俟聽風的話讓他驚呆了，他沒有想到，他的預感竟然成了現實！
他看着眼前白衣勝雪，氣息還有些虛弱，但神情堅毅的少年，聲音微顫。
“夜沉淵，你真喜歡小初？”
夜沉淵毫不猶豫的點頭，“我愛她。”
万俟天候眼前一黑，覺得這簡直就是孽緣！
當初因爲他女兒的事，萬劍宗被百般嘲笑羞辱，他愧疚不已，萬死都難贖罪！
他的女兒也幾經生死，現在好不容易活過來了，接下來怎麼辦都還沒想好，結果又出了這種事！這簡直就是孽緣！
他胸口劇烈起伏，氣息不穩。
“夜沉淵，你是很好，很優秀，若你現在是以皇長孫的身份站在這裏，我還要向你行禮，可你也是小初的徒弟，是萬劍宗的弟子！如今我女兒的事還沒得到解決，現在又有七萬道友在萬劍宗，都等着我們一個交代，你覺得我該怎麼做，你身爲萬劍宗弟子，你該怎麼做？”
夜沉淵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關，他擡頭一字一句道。
“師傅不是她娘，我也不是元之旭，我會對她好，也願意承擔所有後果。”
“你如何承擔？！”
万俟天候冷冷一笑，“之前的事你也看到了，身爲仙門之首，多少人盯着咱們，那個合川散人爲什麼一直針對萬劍宗？還有那個隱神宗的宗主，他爲什麼竭盡全力的攪混水？都是在等着萬劍宗出錯啊！”
他頓了頓，語氣痛心疾首，“我萬劍宗十萬弟子，都清清白白，以前出了我女兒那件事，我一時糊塗，結果害得宗門名聲掃地，在別人面前擡不起頭來，這種錯誤，我絕對不會再犯第二次！”
他一直追悔莫及，當初就是因爲他一時放縱，一時心軟，才連累整個萬劍宗被抹黑，如今又發生這樣的事擺在他面前，他能如何選擇？他只能及時擺正這一切！
夜沉淵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握拳，然後又緩緩鬆開。
“我還是要娶她。”
“你……你放肆！”万俟天候被氣得眼前發黑，恨不得顛倒時空，掐滅這一切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