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籮身上的藍裙,快要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了,臉上也沾滿了塵土,唯有那雙眸子,卻比從前更清澈透亮,而周身的氣勢也更加沉穩,讓人更難看透。
這十五日,除了第一日她連續殺了數人,從第二日開始,她遇到的人便越來越少,到後來,幾乎每日只與一人交手。
即便如此,雪籮並未覺得輕鬆。
因爲越往墜天谷深處走,她遇到的人修爲就越高。
她現在纔算真正明白了自己剛一進谷時遇到的那兩個人爲何那麼容易對付。
修爲低的人,在這墜天谷中,活不到入谷十丈遠。
而她現在遇到的人,往往是一交手就要鏖戰大半日,直打得天昏地暗、兩敗俱傷,才能獲勝。
不過,雪籮的實戰能力有了突飛猛進。
這些被流放到墜天谷的犯人,大多是亡命之徒,出手時爲了取勝,甚至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顧。
這種不要命的打法,非因仇恨,一心只想取對手性命的打法,雪籮以前從未遇到過,讓她在感嘆的同時也受益良多。
十五日過去,她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修爲至少又提升了二階,目前大約是二欲天四階的境界。
不過,她現在已經深入了墜天谷的腹地,和遇到的人相比,她這點修爲根本不夠看。
所以,雪籮比此前更警惕了。
墜天谷的腹地,有一個水泊,周圍的植被要稍微茂盛一些。
雪籮盤算了一下,化身藍狐藏在那灌木叢中,決定來個守株待兔。
奇怪的是,一連過了三日,居然沒有一個人影出現。
雪籮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但她思前想後,決定按兵不動。
前面十五日,她休息的時間很少,力竭後都靠丹藥修復,這並非長久之計。
既然難得輕鬆一下,就算是大戰來臨前的放鬆,她也要好好享受一下。
所以,雪籮索性閉了眼,靜靜的趴在那裏。
又過了一日。
雪籮覺得自己的體力已經完全恢復了,居然還是沒見到一個人影。
她有些納悶,該不是這墜天谷的死囚犯都被她殺光了吧?
她剛準備站起來,便聽得不遠處有微微的風聲在靠近,雪籮眯了眯眼,屏住呼吸,暗暗看着。
一個人影倏地掠了過來,卻又在離水泊還有一丈的地方停下。
就他這掠行的速度,足以看出,修爲肯定在三滅天之上。
他停在那裏,凝着水泊,不知在想什麼。
雪籮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喉頭滾了滾,又抿了抿早已翻皮的嘴脣,一看就很渴。
即便在日頭下,他已經嚴重缺水,他還是沒有貿然前行。
難道,這水泊有古怪?
雪籮心裏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那人站了一會兒,一臉的糾結,最終,還是沒能抵制住對水的渴望,向着水泊掠了過去。
他身形一動,便到了水泊邊緣。
身子一低,單手掬了一捧水,辨認了一下又聞了聞,這才心翼翼喝了一口。
並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他放心大膽蹲下了身子,準備掬水。
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