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和平素一樣,就好像只是兩個人好的蜜裏調油時,雪籮受不了他在某些事上太貪,想盡一切辦法躲着他,他那時便用的是這等語氣來哄雪籮,帶着滿滿的寵溺。
可如今,這樣的語氣在雪籮聽來,卻更是充滿了諷刺。
雪籮終於擡眼看向月凜,眼眶明明已經泛紅,眼底隱隱有水漬,可她卻倔強的不肯承認自己的心碎,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語氣說不出的平靜,“請你放開我!”
“小東西。”她表現得越冷靜,月凜心裏越疼,伸出手臂將她抱在懷裏,“對不起,我不該騙你……”
“不,你沒有錯,錯的是我。”在月凜看不到的地方,雪籮眸底閃過一絲淒涼,“是我不該苦苦糾緾。從此後,你們一別兩寬,各自向前。”
“誰要和你分開?”月凜收緊了手臂,卻感覺不到懷中人兒任何溫度,他的小東西,是真的傷了心。
“難不成,你還要想齊人之福?!”雪籮脣邊彎起一抹自嘲,“別人的東西,我不要!”
“我不是東西,我是你的夫君,我也不是別人的,我只是你的,從前是,現在是,以後還是。”月凜捧起雪籮的臉,對上她冰冷的眸子。
“這些話去對你的新人說吧。”雪籮並不掙扎,那種冷漠便是絕望後最無聲的反抗,“我們完了。”
“小東西,沒有新人。那不過是你的一枝髮釵罷了。”月凜手一揮,一枝髮釵出現在水缸旁。
只是,雪籮此前一直沒看清她的正面,現在才發現,她的臉和自己完全一樣,只是雙眼緊閉,似在安眠。
雪籮淡淡瞥了一眼那女子,見她再度變回髮釵,心裏感覺有些怪怪的,但她顯然並不相信月凜。
月凜便又揮手,一個銀色的光球從他衣袖中飛了出來,那光球中困着一個淡淡的身影,那身影縮在那裏,無力的叫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雪籮一愣,這個聲音,好耳熟。
“此前你突然不能被我觸碰,就連你的識海我也無法jru,我想到你說的那些話,也有幾分懷疑姜玥生前的怨氣聚集不散,將你當做的債主。她怨了這麼多年,恨了這麼多年,或許最心不甘的,還是當初救了你,卻因爲你,自己最終落得這樣的下場。”
“所以,她的怨氣滋養了那塊血玉,但卻有一絲怨念和執念始終留在體內,沒有徹底消散,這絲怨念和執念關於你,是想能有一日親自問問你,爲何要恩將仇報。”
“那日我一時失察,害你被姜玥這絲怨念入侵。你的心底本就對她存有愧疚和憐憫,對她沒有完全設防。她悄然侵入你體內,原本是想取而代之。可你的魂體出於本能會排斥她,即便她隱藏得很深。”
雪籮看着月凜,眸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