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熾煙真的是徹底無語了,她簡直無法想象,自己的父親在年輕的時候到底會是個什麼樣子!這一聲淡淡的“哦”,簡直要讓她哭笑不得了。
“對了,這幾張紙上寫的什麼?”蘇熾煙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蘇無限伸手拿過那被蘇銳揉成一團的紙,打開車窗,隨手扔到了不遠處的垃圾桶裏。
他明顯沒有給蘇熾煙看的意思!
看着蘇無限的動作,蘇熾煙明顯有些愕然,從小到大,父親把一切都盡數教給了她,真的極少有事情會瞞着,可是,這幾張紙上面到底寫的什麼,能夠讓蘇銳如此憤怒,能夠讓蘇無限如此謹慎?
深深地看了那個垃圾桶一眼,蘇熾煙收回目光。
蘇無限倒也不會解釋,而是在心中淡淡的說了一句:“你是我女兒,我又怎麼可能看你不開心?”
蘇熾煙倒是沒有想太多,在她看來,父親既然沒有解釋,那麼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她纔不會往心裏去。
就在這個時候,蘇無限忽然對司機說道:“開車。”
“開車?”蘇熾煙愕然的問道,他們難道不應該等這裏全部結束之後再離開嗎?
“是的,離開這兒。”蘇無限指了指蘇銳的背影:“好不容易纔把這傢伙攆下車,我可不想給他反悔的機會。”
蘇熾煙真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這哥倆就一直這樣勾心鬥角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蘇銳的背影,然後便聽到了勞斯萊斯幻影發動的聲音!
在這一瞬間,蘇熾煙心中唯一的想法竟然是——蘇銳會生氣嗎?
他們本是一同來的,此時卻要拋下蘇銳先離開,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當然,蘇無限可不會考慮這樣做好不好的問題,他已經閉上了眼睛……難得能坑到蘇銳一次,他貌似挺心滿意足的。
蘇銳正邁步走在前面,也同樣聽到了勞斯萊斯的引擎聲音,他轉過臉,正好看到了這輛名貴豪車在緩緩的退出衚衕!
根本都不用猜,蘇銳就能知道這輛車子要幹嘛!
“特麼的!”
蘇銳又爆了句粗口,他本來就在氣頭上,看到勞斯萊斯的這個動作,差點沒氣個半死。
“蘇無限,我草-你全家!”蘇銳忍不住的喊道!
這道聲音在夜色之中傳出了老遠老遠,即便隔着車窗,蘇無限也仍舊清楚的聽到了這句話。
他睜開眼睛,皺了皺眉頭:“我很不喜歡這句話,太粗鄙。”
而蘇熾煙卻抿嘴輕笑,蘇銳的反應絲毫沒有出乎她的預料之外,只是笑着笑着,想起蘇銳的粗俗話語,她的俏臉之上已經爬上了一絲紅暈。
…………
看着勞斯萊斯迅速的退出了衚衕,蘇銳倒也沒繼續追,他知道蘇無限是個什麼性格,他更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性格。
口口聲聲的說自己可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是蘇銳清楚的明白,他更多的時候都是有仇當場就報了,絕對不會拖延。
當他看到那幾張a4紙上面的內容之時,蘇銳就已經意識到,哪怕是蘇無限在前面下好了套,他也必須要鑽上一鑽!
他並不是莽漢,恰恰相反,在衝動的關頭,他仍舊可以保持清醒的頭腦!
蘇無限,我草-你全家!
蘇銳這句話吼的那叫一箇中氣十足,當這聲音迴盪在夜空之下的時候,站在院子中央的歐陽家衆人也極爲清楚的聽到了這句話!
或許其他人並沒有聽過蘇銳的聲音,但是歐陽冰原卻能夠分辨出來,這喊聲就是出自蘇銳之口!
蘇銳此時也來了!
不知道爲何,意識到這個消息的歐陽冰原,心中竟然閃過一絲慌亂!
“蘇銳!”
他已經本能的喊了出來!
對於這個能夠一槍把自己嚇尿褲子的男人,歐陽冰原的心裏始終有着一片無法計算面積的陰影!如果可以的話,他寧願一輩子都不要面對這個傢伙!
但是,歐陽冰原的心中是慌亂,家族裏的其他人可就不這麼想了!
他們想的更多的則是兩個字——狗血!
是的,就是狗血!
如果這喊聲的主人是蘇銳,那麼他爲什麼要這樣大罵蘇無限?
蘇無限可是他的親大哥!他去草蘇無限的全家,不就是去草他自己的全家嗎?
這句話爲什麼聽起來這麼的違和!爲什麼聽起來那麼不嚴肅!
而下一秒,蘇銳的身影已然出現在了歐陽家主宅的大門口!
不,確切的說,他的身影出現在大門的廢墟旁!
他就站在那裏,哪怕一言不發,也讓整個場面的氣氛變的凝重了起來!
此時歐陽家族南邊的院牆已經是破爛不堪,四臺挖掘機在正面同時動作,場面實在是暴力之極,摞起來的磚頭被沉重的挖掘機碾成了碎塊,靜靜的躺在地上,再也不復往日光彩。
蘇銳就站在那裏,和一羣人對視着,氣勢絲毫不弱!
十幾臺挖掘機就這麼生猛彪悍的砸開了院牆,直接以碾壓之勢開進來,歐陽家的人已經臉面盡失,再也沒有了退路。
可是,他們之前還在對蘇無限和蘇銳義憤填膺,但是當主角之一強勢出現的時候,他們幾乎所有人都選擇了沉默!
“不要這麼看着我,我的臉上有花嗎?”蘇銳主動說了一句,然後邁動步子,跨過了由碎裂的青磚所構成的廢墟,走進大院之中。
當他的腳落在院內地面上的時候,衆人的心也徹底提了起來!
歐陽冰原甚至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
他恨極了這個男人,也怕極了這個男人!
歐陽健老爺子站在衆人的最前方,他看着十米之外的蘇銳,目光微微凝縮。
昨天是蘇無限唱主角,今天蘇銳則是唯一登場的人物,貌似在這種不經意間,強大的蘇家已經完成了新老交替。
“新老交替,新老交替……”歐陽健的雙目之中露出了一絲淒涼,不過這淒涼之色也只是轉瞬即逝,很快就被精芒所取代。
“我們已經決定要搬走了,爲什麼還要強行拆遷?”
歐陽健主動發聲了,只不過,他在說到“拆遷”兩個字的時候,嘴裏有些發苦。
曾幾何時,他也這麼對待過這間院子邊的其他住戶,可是,這兩個字卻終究落到了自己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