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廖祥張雪柔 >第一百七十五章:懺悔
    “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聽不明白。”許光嘶吼着,緩緩後退。

    那雙眼睛,充斥着恐懼,怨恨,疑惑,甚至還包涵一絲絲的迷茫。也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臉上的表情已經出賣了他。

    “哎……”廖祥輕嘆口氣,緩緩搖頭。

    他本以爲通過這樣的方式,會攻破許光心底的防線。殊不知這傢伙完全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就是不承認。

    無奈,廖祥也只能以不得已的手段爲之,故此看向許光的眼神,也充滿了憐憫:“你真的不知道嗎?”

    “我知道什麼?”許光冷笑不已:“你說的我根本就聽不明白,你要我懂什麼?”

    “廖祥,和這種混蛋還廢什麼話?”一旁的戴一成氣了。他早就看出這個許光在硬撐,可直到這個時候,這傢伙還是冥頑不靈。

    廖祥點點頭,雖然心中不忍,卻也沒有辦法。不管是爲了真相,還是爲了那個女人,他都不得不這麼做。

    於是,他左手高舉四方八卦,右手掐着鎮靈符,口中唸唸有詞。

    隨即,他將鎮靈符拋入空中。那本搖搖晃晃的鎮靈符像是突然間感受到了什麼,猛地向平房的房檐下飛去。

    “你要做什麼?”許光大驚,蹦跳着試圖要把鎮靈符摘下。怎奈,被戴一成先一步制止。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這些混蛋,你們不得好死。”許光嘶吼着,用盡全身力氣試圖掙脫戴一成,可他又怎麼可能是戴一成的對手?

    廖祥緩步上前,擡頭看向鎮靈符落下的位置。房檐下,乍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可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塊貼在牆面的瓷磚似乎明顯高出一截。

    廖祥點了點頭,已然識破了許光的佈置。當下右手掐着法訣,斷喝一聲。那鎮靈符登時火焰升騰,隨後一陣爆鳴,竟是將那塊與衆不同的瓷磚炸開。

    這一下,終於看清了其中的玄機。原來,瓷磚裏面竟然有一塊八卦鏡,上面隱隱有光滑流轉,顯然還有法力殘留。

    廖祥望了眼許光。可這傢伙在看到那八卦鏡之後,卻好似妥協了一般,跪在地上再無動靜。

    廖祥心中默默嘆息,將左手的四方八卦高舉半空。將四方八卦的正面對準了八卦鏡的正面。

    剎那間,四方八卦上羅盤劇烈旋轉起來,似乎被這裏的磁場擾亂。而隨着羅盤的轉動,那正對着四方八卦的八卦鏡竟是破裂開來。

    ‘咔嚓……’那清脆的響動,在這一刻是那樣的刺耳。好似一把鋼針從心底刺過一般,那麼痛,那麼冰冷。

    “不要啊……”許光大吼一聲。可一切都是徒勞,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八卦鏡鏡面破碎,看着玻璃碎片灑落一地。

    “爲什麼?爲什麼你要這麼做?爲什麼你不能讓我安靜的活着?爲什麼?”許光看向廖祥,怒吼着。似是要將心中怒火一股腦的發泄出來才肯罷休。

    廖祥搖搖頭,沒有說話。而戴一成卻已經先一步,拷住了他的雙手。

    待八卦鏡破碎之後,原本安靜的院落裏,登時陰風陣陣。

    而在這陰風中,更是能夠聽到幽幽的曲調,似乎在唱着古老的青衣,牽動着每個人的心。特別是許光,已經再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失聲痛哭。

    “這一切不能怪我,都是那些當官的惹的禍。如果不是他們看上了小艾,如果不是他們以那片土地誘惑我,我怎麼可能這麼做?所以這一切都是他們的錯,都是他們啊……”許光垂首,不知是因爲痛苦,亦或是連續的嘶吼有些力不從心。

    廖祥收起四方八卦,擡手感受着周遭的陰風,淡淡說道:“你應該感覺到了吧?她的怨念已經來了。”

    聞言,許光擡起頭,目光灼灼的盯着廖祥。可隨後卻是打量起四周來,身子更是忍不住顫抖着。

    “是啊,她來了,我的小艾來了。”許光痛苦的說道:“十年了,我躲了整整十年,更是用盡所有的積蓄佈置了這樣的法陣,可到頭來我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還是沒能逃過啊。”

    “你本應該知道的,你根本不可能逃過的不是嗎?如果不是因爲你的私心,如果不是你爲了錢什麼都願意幹,又怎麼可以把深愛自己的女人送出去?縱然那些人有錯,可造成這一切的人卻是你,是你啊許光。你的自私,你的貪婪,終是鑄成大錯。”廖祥憤然的看着許光,言辭間沒有一絲婉轉。

    “我的錯嗎?”許光漠然了:“或許吧。可是我有什麼辦法?人都是自私的,有那麼好的機會我爲什麼不利用?小艾她喜歡我,既然喜歡我,就應該爲了我付出一切,這都是她自願的,和我有什麼關係?你憑什麼?…….”

    ‘啪……’就在許光嘶吼之際,廖祥卻是擡手狠狠的給了他一巴掌。硬生生的讓他把接下去想要說的話嚥了回去。

    “這一巴掌是我待小艾給你的。”廖祥怒道:“她愛你,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愛你。如果不是因爲這份愛,她又怎麼可能拋棄自己的尊嚴?放棄自己的一切,寧可被外人玷污自己的身子?你有沒有想過,她做這個決定的時候是多麼的艱難?你有沒有想過,她作爲一個女人,脫光了衣服,面對自己不喜歡的人時候的那份苦楚?你又有沒有想過,她夜深人靜時,一個人默默流淚的樣子?”

    ‘啪…….’說完之後,廖祥擡手又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我替你那兄弟給你的。他雖然心裏埋怨你,卻還是爲了你這個兄弟沒有公開一切。甚至在認爲你死了之後,把自己所有的錢都拿出來回填你留下的坑。即便被小艾的怨魂糾纏的時候,也還時時刻刻想着爲你贖罪。那麼你有沒有想過他的感受?你有沒有想過他這麼多年是怎麼過的?”

    說到這裏,廖祥的情緒明顯激動起來。

    無論是小艾還是馬龍。都爲許光付出了太多太多。縱然這份罪不是一個人造成的,可罪魁禍首卻仍然是他。

    “這十年來,馬龍沒有錢,更是被小艾的怨靈糾纏。所以他被當作了神經病,一直住在精神病院裏。既然你曾經是開發商,就應該懂些風水。你知道一個人被纏上是什麼樣子的嗎?你又是否知道,在那個陰森的地方生活十年是怎樣的光景?你倒好,欺騙了所有的人,更是躲在這樣一個小地方安穩的活着。若非這件事情沒有敗露,恐怕你能夠在這裏安穩的活下去。可我很想知道,你的心真的安靜嗎?就沒有那麼一點點的悔恨嗎?”

    許光沉默了,兀自低着頭。或許他連擡頭的勇氣都已經沒有了吧?

    戴一成同樣沉默了。作爲一個刑警,他見過太多的案子,可是每一樁案子的背後,都隱藏着傷痛。

    “我可以去看看他們嗎?”良久,許光擡起頭,試探性的問道:“我知道,既然被發現了,就絕不可能再躲在去了。但我可以很負責人的告訴你,我雖然躲在這裏,可是這十年來,我沒有一天睡的踏實,我的良心不安啊。”

    許光的懺悔來的稍晚了一些。但無論如何,他終究還是醒悟了。

    接下去的事情就相對簡單很多了。刑警方面,繼續調查馬龍供出的高官。而廖祥和戴一成,則帶着許光來到了精神病院。

    相隔十年,再一次相見,卻已經是物是人非。

    曾經相濡以沫的兄弟,爲了共同的目標而奮鬥。可到頭來,卻活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卑賤的人。

    “活着就好啊。”馬龍怔了許久,終於緩步上前拍了拍許光的肩膀,或許這時他唯一的感觸。

    那一刻,饒是鐵石心腸的許光也不禁爲之動容。單看馬龍的臉,就知道這十年來他是如何過來的。

    “對不起……”這一句對不起,足足拖延了十年之久。殊不知即便十年過去,那份怨恨也不曾消失。

    “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對不起的只有那個深愛着你的女人,你知道嗎?”馬龍沒有接手許光的道歉,而是意味深長的說了這麼一句。

    許光漠然了,可終究還是明白了過來。

    “我想去看看她,她的墳頭恐怕已經雜草叢生了吧?”許光轉身看向廖祥,因爲他清楚,廖祥本就是風水先生。

    “她在那裏一定活的很累吧?那個地方本就是大凶之地。當年爲了壓制那片土地,我們也算是煞費苦心。所以我…….”他深吸口氣,終究沒有再說下去。

    可即便如此,在場的人也明白他後半句想要表達什麼。

    天屍地埋死人,那根本就是把埋下去的人往死裏逼。靈魂非但不能超生,更是會被天屍地的陰氣壓制。

    這種達損陰德的埋法,唯一的好處就是可以利用死人的怨念,短時間內封鎖天屍地的煞氣和怨氣。可也僅僅是短時間內封鎖。

    廖祥猶豫了。

    他不知道是否應該讓許光去祭拜小艾。可就在他拿不定主意之際,無爲道人卻是打來了電話。fl”jzwx123”威信公號,看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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