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免不了的。
結果也是註定的。
這事兒本就是中石油發大財，又有多少人會爲了葉英的面子，而暴露自家的關係。
企業大到了這份上，他們又怎麼可能沒有自己的官場中人。如果這些人一起發力，不要說文明只不過是個顧問，他就是真的調查局，也絕對可以翻出他的檔案來。
但問題是，誰會爲了這樣的事，出死力氣？
如果文明死活不賣，中石油爲了保護自家的壟斷地方，還有可能。
現在是人家賣了，卻爲了什麼對等，什麼面子，非要把幕後的人扒出來。
爲什麼？
直接派牛主任不就好了。
你嫌不對等，就不出面好了。難道你還需要立功，立大功。又立給誰看？
會議不復雜，甚至沒有討論的必要。
……
第二天，文家便開起了流水席。
哪怕他們再不待見文明一家。自家孫子找回來，總是好事。不說什麼感謝神恩，卻也需要告知四鄰八方。
而老太太喜歡熱鬧，竟然直接擺起了流水席。
所謂流水席，就是不管認識不認識，來了就喫，喫完就走。甚至一頓沒有喫過癮，不要緊，還可以接着喫第二頓，第三頓……
只要你有肚子，隨便喫。
當然，喫歸喫，也就是一些大衆菜罷了，所以一桌下來也就七百多，八百多。
十個人一桌，勉強算是小康水準。與大酒席隨便一桌萬兒八千的沒法比，就更不用說風水宴了。
以文家的財勢，擺這樣的流水席，都不如不擺，丟份啊！
所以老太太只看了一眼，便把大兒子，二兒子叫進了內院兒。
“老二，這是怎麼回事？”
“媽，你問的是？”
“不要跟我裝傻，我問的是酒席，酒席！辦成這樣，還不如不辦！”老太太生氣道。
“媽！這已經很好了。按您的吩咐，是人不是人都讓喫，還連擺三天，不用給他們太好的。”文旭說道。
“怎麼？沒錢了？”老太太眼一眯問道。
自己這二兒子是什麼人，她老太太可是非常瞭解的。這就是個能出風頭，絕不錯過的人物，也是從不願意讓人蓋過自己風頭的人。
本質上就是一個連說話都想着比別人的聲音要大。
老太太說：“如果你沒有錢，我可以告訴三兒媳。聽說她剛賺了不少，爲了自己兒子，她應該會出。”
“誰說沒錢！錢我有的是。媽你放心，我這就讓他們加菜，咱們上三十個菜。”
一說沒錢，文建設急了，直接便嚷着去加菜。
老二的表現讓老太太很是滿意。生兒育女爲的是什麼？就是爲的他們聽話。
菜不菜的，其實她一點兒也不在乎。她爲的便是向自己老姐妹幾個展現看看，看看她對兒子的掌握度。
大兒子叫過來，也是敲打，告訴他：“不要以爲你要外放了，你就翹膀硬了。老二還捏在我手中。乖乖聽話，什麼都好說。如果不聽話……哼！外放也出不了政績。
”
一國之強在軍，一家之主在財。
聽的老太太自然是要多有得意，便多有得意。
文建設安排了加菜，文建成攔下他道：“老二，你不會真的沒錢了吧？”
錢，文建成一般是不做關注的。可現在不一樣，他馬上要外放，正是用錢的時候，他可不希望輸在招商引資上。
“大哥，你說什麼呢？怎麼會沒錢。咱們的企業已經不下十億了。這些年，多有贏利。”
“那就不要這麼小氣！怎麼說也是老三家的孩子。不要輸在這上面。”文建成說。
文建成是官場中人，所以他其實是不知道文家還有多少錢的。他入眼的是大局，而不是錙銖必較。
“大哥，不是我小氣。而是爲了大哥。”
“爲了我？”
“是的。大哥是官場中人，擺流水席就真的好嗎？本來我是不想的，可咱媽……誰又攔的住她！”
說到這兒，文建設是真情流露。
他是真的肉疼啊！
這孩子大了，還愛充大頭，打個高爾夫，都能小一百萬，真的是花錢如流水，他那點兒錢，支撐起來，又怎麼會沒有困難。
可是兒子是不能不花的，侄子倒是可以不花，然而卻有老孃在。
文氏企業他只是管理者，不是擁有者，他手上那點兒股份，甚至都沒有老孃的多。
而她老孃同樣是個好面兒的人，什麼都要向漲面子上來。
如果老孃花自己的錢也便罷了，可她不花，只會讓她這些兒女出錢。文建設的壓力也是很大的。
說起老孃，文建成也是無奈。擺流水宴，他也是不贊成的。可老孃說她退了，一個人閒着無聊，這纔想熱鬧一下。要不你們兄弟姐妹搬回來住？
只這一樣，便讓文建成敗退了。
搬回來是簡單，可問題是誰想搬回來。
個人過個人的小日子多輕鬆。
入，他是一家之主。出，他是省政府的祕書長，省府的大管家。他是一點兒也不想聽老孃的。
而他老孃還非常喜歡打聽他們兄弟的事，不管是省裏的，還是老二公司。
這可就非常討厭了。
他們沒一個想成老三那樣，回到家也和沒回一樣，還要向老孃做政府報告。
“唉！咱們這個媽……”文建成搖了搖頭，他不好說什麼，畢竟中華有美德--子不嫌母醜。
“不過，老二啊！你也不要太過分了。老三家的產業可也不小。”文建成提醒道，“你要是做的太過，三弟媳婦的脾氣可不好。說不定她就不會把產業並過來。”
不會？可不是不會嗎？這兒子找回來了，她當然不願意並過來了。唉！大哥真是做官做傻了。
“好的，大哥。”
文建設點頭答應，他並沒有爲老大解釋的心思。就像老大不想把自己的執政告訴老孃一樣，他也不想把公司，把他的打算告訴自己的大哥。
每個人心中，都有着一個居於自身立場的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