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民國之威震關東 >第一百七十六章 幼時的記憶
    柳辰拿起的耳墜,一看就是俄國的東西。北面紅毛子佔了江山後,好多白俄都逃進了東三省,其中不乏沙皇時期的貴族。

    其實不管是不是貴族,只要逃進咱們的地界,都屬於難民級別的存在。靠典當東西才能度日的情況,可以說非常普遍。

    所以,這種工藝講究的毛子首飾,市面上並不罕見。

    王廣源見柳辰對一隻耳墜感興趣,便接到手裏看了眼。有些可惜的說,挺好的成色,可惜不成對兒。

    “挺好看的,我留着了。”柳辰沒矯情,直接把東西揣進了兜裏。

    王廣源不在意的指了指箱子裏的其它物件:“都是白來的玩應兒,喜歡哪個就收着。”

    柳辰把所有首飾都重新打量了一遍,搖了下頭,表示沒中意的。

    王廣源以爲他是不好意思,說道:“你別看這東西買前兒挺貴的,現在這世道,往外出根本賣不上價兒。”

    見柳辰站那不動,直接挑出一對兒翠綠的,泛着水波紋的鐲子。

    塞給柳辰,滿臉賤笑的說:“信哥哥的回頭你要看上了誰家姑娘,就把這往她腕兒上一套。

    稍微識點兒貨的,麻溜就跟你走。”

    “快拉倒吧,你以爲咱柳老弟,是跟你一樣兒的貨色”盧森一撇嘴。

    指着柳辰說:“稍微拾掇拾掇站大街上,不管是大姑娘還是小媳婦。只要稍微勾勾手,嗷嗷叫着投懷送抱,你信不”

    王廣源一本正經的打量了下柳辰,點了點頭:“嘖,你說得對。這就是本錢啊,不服不行啊~”

    柳辰被倆人一唱一和的搞的一陣無語,想把鐲子放回箱子裏。結果王廣源一瞪眼,硬給塞進了兜裏

    財貨順利到手,而且絕對是遠超預期,這讓王廣源異常的高興。拽着柳辰和盧森,硬要去好好的喝上一頓兒。

    柳辰本不想駁了他的興致,不過看天色估麼着,二林子、寶順應該帶着人快回來了。

    提了一句後,王廣源纔想起來這茬。琢磨了下,招呼盧森開車,找家館子訂上幾桌席面,回貨場擺局兒。

    盧森也願意多和木幫的弟兄們親近,自然不會拒絕。

    三人拎上樟木箱子回到車裏,一路開到小南邊門附近,找了家看着還不錯的館子定了席面,直接回到木幫。

    一路上柳辰都表現的有些沉默,王廣源和盧森都以爲他是在擔心寶順和二林子他們,便也沒在意。

    倆人不知道,讓柳辰沉默的原因,是他兜裏的那隻耳墜。

    耳墜柳辰今天是第一次見,不過他以前見過一副相同工藝的項鍊。而且柳辰覺得,項鍊和和今天得到的耳墜,很像是一套的。

    柳辰打小就沒見過爹媽,一直是柳二芒帶大的。

    小時候不懂事,見到別的同齡人都有父母,就纏着柳二芒問。

    就柳二芒那性格,鐵定不可能軟言細語的安慰。往往直接就是一句:“你爹跟別的綹子幹仗時死了,你娘扔下你跑啦”

    然後,柳辰就會大哭一場,哭的柳二芒煩了,經常踹上幾腳,接着柳辰就哭的更兇了。

    稍微大些的時候,經歷過的這些,柳辰自然都記着。

    不過在他的印象裏,小時候大概三四歲的時候,有一次不記得爲什麼,瘋狂的哭着要媽媽。

    柳二芒就拿出一副特別特別漂亮的,鑲滿了細小的閃光石頭的項鍊。

    告訴柳辰:“這是你娘留給你娶媳婦用的,好看不,且值了銀子呢”

    歲數再大一些的時候,柳辰雖說不像同齡的孩子那麼淘,但也願意翻個箱倒個櫃什麼的。

    有一次大人們都不在家,他沒跟韓斌那幫野小子出去瘋兒。一個人在家閒着沒事兒,開始翻弄炕櫃。在櫃子最底下,翻出了那個用絲布包着的項鍊。

    柳二芒回來後發現了,把他臭罵了一頓,還照着屁股拍了兩巴掌。

    當時哭沒哭柳辰忘了,只是從那以後,他就再也沒見過那個項鍊了

    盧森到了,木幫貨場熱鬧的一塌糊塗。

    三十來號人睡了大半天,正閒的磨牙呢。大財主現身,酒席又沒送到。

    趁着這個間隙,一幫人全都湊進西面大屋,吼在一起大呼小叫的推起了牌九。

    盧森其實就是在散錢,木幫的人也知道大財主是在給大夥兒發紅包。

    只是能得多少全靠運氣,比排排站一個個的領錢要有意思多了。

    柳辰和王廣源,坐在一邊兒樂呵呵的看着熱鬧。

    見大夥兒玩的興起,柳辰小聲問道:“看架勢弟兄們都熟門熟路,老盧經常過來當散財童子”

    王廣源聽出了柳辰話中,隱隱約約的潛臺詞。

    不在意的笑了一下:“你別看那小子官兒當的春風得意,家裏長輩也都混的體面,可心裏沒安全感的很。

    整天除了撈錢玩姑娘,就淨琢磨怎麼挖洞留後路了。

    不瞞你說,他哪國銀行裏都有戶頭,好多還是用我的名兒辦的。就怕哪天家裏忽然倒臺,眨眼又回到過去落魄的時候。”

    “家裏那麼多人到西方留學,還是落魄戶”去英美留學可是需要大錢的,柳辰有些訝異。

    “整個家族咬牙供着唄。”王廣源有些感嘆的說:“要不怎麼說大戶人家呢,就算落魄了見識也在。

    再苦再難,也會積蓄東山再起的力氣。”

    柳辰點頭,完全同意這個說法。

    王廣源知道柳辰和盧森剛認識,心裏肯定要提防一些。

    用下巴示意了下正扣着一副牌,囂張叫囂的盧森。

    小聲說:“看着不靠譜,骨子裏人其實不錯。起碼真要有事兒了,絕對可以靠的上。”

    王廣源看人的眼力自然不用多說,柳辰再次點頭。

    從沈北迴來時,盧森出錢定了五桌上好的席面。好多食材都需要時間泡製,所以很費時間。折騰了快兩個小時,酒樓那面才做得。

    七點多了,幾個夥計推着小車給送了過來。

    一溜鞭的弟兄還沒回來呢,木幫的人又賭的正在興頭上。大夥兒也不急着開席,繼續聚在大屋裏,從盧大財主身上往下刮油水。

    過了有將近一個點兒,貨場大門外傳來動靜。本溪過來的送料隊,終於到了。

    沉重的實木大門被搬開,柳辰藉着火把的光亮往外看了一眼。

    一溜鞭的人混在力工隊裏基本都在,注意了一下大家的表情。除了二林子黑着一張臉,其他人都很正常。

    事情應該沒遇到什麼波折。柳辰有些懸着的一顆心,這才徹底放了下來。

    至於二林子,柳辰沒在人羣中看到小蓮,所以他黑着臉很正常。

    運料車一輛一輛的進院兒,二林子走到柳辰身邊時,臉色還是非常不好。

    悶聲說了句:“事情挺順利,剛進本溪地界,就碰到了他們接應的人手。”

    柳辰沒問小蓮,再次掃了眼進來的人,發現沒看到寶順的身影。

    剛想發問,站一邊兒的刀片兒,就輕輕拉了一下柳辰的衣角。

    柳辰便改了說法:“去洗洗吧,一會兒喫一口,早點歇着。”

    又示意了一下本溪過來的幾個力工,叮囑道:“有外人在,支應一下大夥兒,喝酒時管好了嘴”

    “放心”二林子應聲,進院兒幫忙卸車。

    “咋回事兒”身邊沒人了,柳辰小聲問刀片兒。

    “別提啦”刀片兒每次叨咕起小話,一對兒眼珠子就恨不得泛着光。

    站柳辰身邊兒小聲說:“林子哥去找小蓮姐,小蓮姐不願意跟他走。倆人就吵起來了,林子哥巴掌都舉起來啦。”

    “這麼嚴重”柳辰驚訝的低呼。

    二林子一直覺得他虧欠着家裏人,所以對小蓮一直採取最大限度的容忍。

    能把他氣到動手打人,說明兄妹倆吵的不是一般的兇。

    “放心,放心,沒打下去,被順子哥和那個姓鄭的女大夫給攔住了。”刀片兒趕緊補充道。

    “那寶順呢怎麼沒回來”柳辰又問。

    “順子哥不是那啥小蓮姐嘛。”刀片兒曖昧的擠了下眼睛,頓了一下才接着說:“他肯定不願意小蓮姐留紅黨那面兒啊。

    這不,就留在本溪,想再好好勸勸。”

    二林子要是留在本溪,柳辰肯定不放心,但寶順留下,問題就不大了。

    起碼他不會一言不合,再跟紅黨那面兒幹起來。當然,也不至於被紅黨輕易給“忽悠”了。

    “行吧,去洗把臉,今晚開席。”柳辰拍了下刀片兒的肩膀。

    “瞅着啦”刀片兒用下巴示意了下站那看熱鬧的盧森:“大財主來了,肯定少不得好酒好菜。”

    “哎哎,等會兒”柳辰攬住了刀片兒的肩膀。

    壓低了聲音問他:“你覺得會不會是紅黨在後面扯着小蓮啊”

    刀片兒咬着嘴脣那想了下,思量着搖頭:“我瞅着不像,那個姓鄭的女大夫,一個勁兒的勸小蓮姐去關裏上學,那個姓曹的也一直勸和着,不像是裝的。”

    “行辛苦了,折騰你跑了一趟。”柳辰心裏繃着的弦兒鬆了一些。

    “嗨,跟我你客氣啥啊”

    柳辰看着刀片兒跑進院子,心裏希望着寶順能順利說服小蓮。

    畢竟木幫一旦有了入關的車皮,他這面馬上就會安排動手。

    隨後,必定要儘快撤走,到那時搞不好就顧不上她那面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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