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陽光下,五人組沿着寬闊的大道向西北走去,吊着傷臂的胖子阿豚與霜和小雪在前面閒聊,龍玄與梟兩人揹着雙肩行囊包跟在三人身後,黑色忍犬定春則圍着衆人亂跑,偶爾鑽入路邊的野草中歡快的亂叫。
“你們確定一直往西北走,就能到雨隱村?”經過一個星期的突襲苦練,語言交流已經解決了的穿越客,回頭問道:“可別弄錯了……”
“放心吧,梟……”揹着行囊的龍玄,望着身旁的梟,憨笑的說道:“言成哥說過,一直往西北走,就能到我們雨之國的雨隱村……”
“梟……”胖子阿豚回過頭,頗爲鬱悶的開口道:“今天已經問了七次了……”
“呵呵呵……”穿着藍白外套的梟發出尷尬的笑聲,推了一下鼻樑上的黑框眼鏡,說道:“沒辦法,我們這一路走來,一個人都沒遇到,我心裏有些擔心而已……”
“確實有些奇怪……”長髮女孩小雪經過綱手姬的手術後,脊椎上的傷已無大礙。
突然,短髮女孩霜擡起右手,指着寬闊大道前面,驚呼道:“看,前面有煙……”
衆人順着霜指的方向看去,只見西北方向一縷青煙徐徐升起。
精力旺盛的龍玄拍着梟的肩旁,激動的大喊道:“梟……看見了沒?那裏有煙……”
“知道啦,龍玄別再拍我了……”揹着雙肩包行囊的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埋怨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麼強壯,你再拍幾下,我就要趴在地上了……”
“說曹操,曹操到……”胖子阿豚爽朗大笑,調侃道:“這回梟可以放心了……”
“那裏有人在生火做飯……”長髮女孩小雪伸出纖細的手指,撥了一下眼前的頭髮,催促道:“我們快點過去吧……”
“生火做飯?”龍玄將雙肩行囊包扣緊,雙腿捲起一團塵煙,沿着大路飛奔而去,將衆人拋在身後。
望着遠去的龍玄,四人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衆口同聲的說道:“喫貨……”
沒過一會,胖子阿豚四人順着大路走來,正好看見解放了肩膀的龍玄,靠着雙肩行囊包坐在路中間,有些沮喪的對趕來的衆人說道:“還以爲有好喫的,結果他們都不理我……”
只見路邊有六個灰頭土臉的人席地而坐,其中有一個鬚髮盡白的老者,還有三個約莫四五歲的幼童,剩下兩人是一對中年男女,看着風塵僕僕的模樣,儼然是個逃離家鄉躲避戰亂的尋常家庭。
這一家六口人也不理睬五人組,雙眼無神的望着架在土坑上的鐵鍋,縷縷青煙從土坑中升起,柴薪燃燒發出的炸裂聲在土坑中作響。
隨着火焰的越來越旺,鍋裏的水開始沸騰翻滾,中年女人在五人驚愕的目光下,抓起一把黃土丟入鐵鍋中的沸水,然後又隨手抓起一簇野草,正要丟入鍋中一併燒煮。
  短髮女孩霜猛然衝向前,左手抓住中年女人的手,右手奪走女人手中的野草,然後丟在地上,心中一陣絞痛:“這些不能喫,會死人的……”
“那你爲什麼還要這樣做?”長髮女孩小雪也頗爲困惑,問道:“難道你要害死你的家人們?”
中年女人望了眼身旁的幼童,渾濁的眼睛裏擠出了幾滴眼淚,雙手抱住三個小傢伙,攬入懷中無力的發出哽咽聲。女人的丈夫尷尬一笑,解釋道:“我們沒有食物了,只好喫這些果腹……”
“汪汪汪……”黑色忍犬從路邊雜草中蹦出,餓到喫土的一家人頓時眼冒精光,嚇得定春又鑽入路邊雜草裏。
鬚髮盡白的老者指着定春逃走的方向,吩咐道:“快去追……別讓野狗跑了,雖然小了一點,但是省點喫,還能撐一段時間……”
中年男人在老者催促下艱難的站起身來,搖搖晃晃的試圖去捉住黑色忍犬,可惜沒走幾步就險些摔倒在地,還好梟及時伸手攙扶,不然這一摔或許就能要了他的命。
“你們不能喫定春……”長髮女孩小雪抗議道:“她是我們養的狗……”
“額……”鬚髮盡白得老者一愣,然後發出無力的笑聲,自嘲道:“真是人命不如狗命呀……”
中年男人感激的望了眼梟,在梟的攙扶幫助下,重新回到了家身邊,然後坐在了地上,半眯着眼睛看着周圍正在發生的一切。
沉默不語的胖子阿豚伸出右手,對靠在雙肩行囊包的龍玄招了招手,又將霜和小雪拉了過來,最後又把梟拽了過來,五人結成一個小圓陣,開始低頭小聲交流。
“我們要幫這一家人……”健壯憨厚的龍玄率先說出了心裏話:“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餓死……”
“怎麼幫?”鼻樑上的眼鏡有些鬆動下滑,瘦弱的梟推了一下,說道:“把我們所剩無幾的食物,分給他們?那可是六個人……你們要想清楚……”
“我支持龍玄……”長髮女孩小雪說出了選擇,解釋道:“梟,我知道你擔心的,但是我做不到……”
胖子阿豚伸出右手,戳了戳梟的胸膛,質問道:“你的良心呢?他們都是我們雨之國的同胞,梟,你怎麼能無動於衷?”
“住手……”短髮女孩霜對胖子阿豚呵斥道:“你幹嘛對梟動手動腳?梟又沒說什麼……”
發覺自己失態的胖子阿豚,頗爲愧疚的說道:“對不起,梟……我有點激動了……”
“沒事……阿豚,我理解……”嘴角輕翹露出微笑的梟,讚許的目光穿過黑框眼鏡厚厚的鏡片,從表態的三人身上飄過,然後落在了短髮女孩霜的臉蛋上,輕聲問道:“霜,你的決定是什麼?”
“梟……我選擇幫助他們,我無法看着他們這樣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