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離開洛家後,他早就將張恆牢牢的記在了心裏。
想起來的時候,不是仇恨,而是敬畏,他已經被嚇破了膽子,別說是見到張恆了,就是想一想,他都毛骨悚然。
看着一副見了鬼似得蘇大師,張恆也覺得很是詫異。
那天晚上,蘇大師身受重傷,斷了一臂不說,還將自己畢生積蓄所買的玄武湖,交給了張恆,以此來換一條活路……原以爲從此之後,自己不會再遇到此人,沒想到他竟然會出現在靜海市。
“真沒想到,趙政昊會找此人來找我麻煩……”張恆覺得有些好笑。
在他拒絕師國彪後,他就已經猜測到,二人不會善罷甘休的。
所以他刻意放慢速度,往僻靜的方向走,就是等着他們現身,可沒有想到的是,他們請來的幫手,居然會是蘇大師。
“蘇大師,就是這小子。”
“動手吧,打斷他的腿!”
師國彪和趙政昊見蘇大師久久不動,推開車門,催促說道。
“閉嘴!”
蘇大師猛地回頭,他的雙眼遍佈血絲,氣勢洶洶,猶如一頭髮怒的獅子。
“你……”趙政昊正要說話,卻被師國彪按住。
他注意到,蘇大師脖頸上青筋根根暴起,明顯憤怒到了極致,這個時候的他,就像是一頭野獸,很容易失去理智。
真要是發瘋了,一個武道宗師,他們兩個人可對付不了。
“這就是你們說的普通大學生?”蘇大師氣的胸口劇烈起伏,他咬的牙齒咯吱咯吱響,這一刻真有一巴掌拍死二人的衝動。
“他就是個普通大學生啊,不過是能打一點罷了,蘇大師你認錯人了吧?”趙政昊說道。
認錯人?
他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認得!
蘇大師正要說話,他的腦海中卻是響起張恆的聲音。
“一分鐘內離開,饒你不死。”
“傳音入密!?”蘇大師大驚,大顆大顆的汗水滾落。
據說,只有武學修煉到武聖的層次,纔有可能做到傳音入密……一段時間不見,難道他已經變成了武聖?
蘇大師驚駭的看了張恆一眼,不敢有半句廢話,直接轉身離開。
幾個起落之間,他就逃之夭夭了。
一口氣衝出了幾百米,他大口大口喘息,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一眼。
“此人真是妖孽,太過於可怕!”
“趙政昊雖然身份尊貴,可是他去找這種人物的麻煩,只怕是這輩子也毀了。”
“無論如何,以後我絕對不踏入靜海市一步,絕不!”
蘇大師立下決心,大踏步的離開,他決定連夜離開。
而此刻,趙政昊和師國彪卻是如臨大敵的看着張恆。
“你想幹什麼?”
他們看着一步步走過來的張恆,非常的緊張。
張恆沒有回答,他的嘴角掛着一抹冷意。
這二人身份不簡單,但是在他眼裏,身份這東西沒有任何意義,他們自身沒有力量,所以和螻蟻區別不大。
“姓張的,我知道你能打!”見張恆不回答,趙政昊咬咬牙,威脅說道。
“不過你要想好,你打了我,會是什麼後果!”
“不光是你,還包括張家,所有跟你有關的人,都會給你陪葬!”
聞言,張恆似笑非笑。
“誰說我要打你?”
“你不打我?”趙政昊有些迷糊。
師國彪經驗老道,卻是看出了端倪,他深吸口氣,驚道。
“他對我們起了殺意!”
什麼?
趙政昊難以置信,他看向張恆,忽然間感覺到陣陣冷意。
從張恆冷漠的眸子中,他沒有看到半點感情色彩,心裏頭莫名冒出個聲音:他可能真的要殺我!
可是,他怎麼敢?他怎麼能這樣想?
作爲天之驕子,作爲權貴子弟,從來都是他掌控別人的生死,他早就習慣了自己一句話定人前途的感覺,何時有過今日這種經歷,竟然有人想要殺他!
他臉色煞白,不住的往後退。
他忽然間發現,當有人不在乎他的身份之後,自己毫無優勢,甚至連反抗的念頭都沒有。
“姓張的,你不要衝動,殺人是犯法的!”
師國彪吞嚥口水,試圖穩住張恆的情緒。
“要不這樣,你不是喜歡婉兒嘛?我不阻攔你,我撮合你們如何?”
“或者說,你缺錢,我給你錢,不管什麼條件,咱們談!”
“別拿自己的前途開玩笑啊,你還年輕……”
他苦口婆心,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誘之以利。
可是張恆聽着,卻覺得好笑到了極點。
“你不是認爲我配不上婉兒麼?你不是口口聲聲爲婉兒好麼?怎麼,自己遇到危險了,就沒有底線的出賣自己的侄女?”張恆冷冷說道。
“沒,沒有。”師國彪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年輕人帶給他極大的壓力,每走一步,都讓他愈發喘不過氣來,面對張恆的質問,他只能唯唯諾諾。
“沒有?”張恆若有所思:“那你就是騙我咯?先隨口許諾,之後再違背諾言,伺機報復?”
“當然不是,肯定不是!”師國彪立即否認。
“那是什麼?”張恆問道。
“那,我……”師國彪語無倫次,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索性和趙政昊一起後退,直到退無可退,撞在了牆壁上。
張恆看着他們,眼中的殺意漸漸釋放,他準備隨手將二人滅掉了。
像是葉離,雖然也讓他很煩,但一來葉離沒有惡意,二來是江紅鯉的朋友,最重要的是,這女人從來沒想過要害她,所以他對葉離也沒有生出過殺意。
最多,只是覺得他像是一隻聒噪的蒼蠅。
可是這二人,居然買兇試圖殺他,這就觸碰到張恆的底線了,他沒有理由留他們的性命。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他的手機忽然間響了。
張恆看了一看,卻是眉頭微皺。
陌生號碼。
他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
“是張仙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