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或者死。”
那人略微遲疑一二,卻是已經再次拉滿弓弦,一支木箭蓄勢待發。
方士無奈,只好舉着雙手後退,一直到視線中再也看不見對方身形。
雖然只是一瞬間的感覺,但方士還是覺得那個人並不像是普通的山匪。
因爲在他身上雖然有戾氣,卻沒有殺意。
他似乎並不是濫殺之人。
不過那瘦弱年輕人的也不錯,是時候該爲自己的未來考慮考慮了。
而今夜……或許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不過那裏究竟是什麼?”
朝着病倒了的山匪聚集之處走的方士心裏又有些遲疑。
那片地方是他始終都無法探查到的祕地,不管如何靠近最終都會被逮個正着。
甚至他覺得那裏應該就是傳聞中死泉的所在。
只是一時半刻他還無法去查證。
越是如此想着心裏的好奇心就越是強盛,直到某一刻他下定決心。
“今晚……得去看看纔行”
……
不知不覺已經站在一座巨大木製房屋門前。
大門敞開着,地上躺着一羣呻吟着的壯漢,場面壯觀。
對於山匪本能地感到一絲畏懼,但他還是深吸一口氣,一步邁入其中。
走入木屋的方士就像換了個人,渾身畏懼之色不再。
察覺有人朝着他們走來,那些山匪本能地一雙雙兇惡眼睛盯着對方。
但此時方士的眼中,那些山匪的樣子全都發生了一些變化,在他們的身上開始顯露出一道道他人看不見的紋理。
這些是他們的命數,也是他們接下來在這世間存活時間的倒計時。
方士蹲下身,看着面前某個還有兩日命數的山匪。
這山匪的症狀和周圍許多人都差不多。
渾身肌膚髮灰泛白,血液漸漸變成黑紫。
原本魁梧的身形變得越發瘦弱。
那雙赤紅的眼裏帶着濃重的血絲,甚至將他的瞳孔都要纏繞覆蓋。
正在方士打算繼續觀察一二的時候,卻聽身後一陣怒喝。
便見一人正端着托盤,托盤上放着兩疊瓷碗。
一股刺鼻的藥味覆蓋整個房間。
方士眉頭微皺,卻是起身看着那瓷碗裏渾濁的液體,取出其中一碗。
放到鼻息聞了聞。
“子你裝模作樣地幹啥,這藥是按照你的藥方子搞的,別擋道,藥喝晚了你幾條命都賠不起!”對方還在怒罵,但方士卻並不爲所動。
他依舊擋在對方面前,眉頭微皺。
“這位大哥真的是按照我的做了嗎?”
“可不是,你知道搞來那些東西多麻煩,弟兄們搶了足足三個村子!”
“水……也是我的溪水?”
“……這你子就別管了,閃開閃開!”對方面色微變,卻是皺着眉騰出一隻手就要將他推到一邊,但方士後退幾步躲開了。
“大哥不用勞煩給他們喂藥了,若是長此以往他們全都活不了多久。”
“子你什麼,老子命長着呢,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但聞此言,周遭還清醒着的諸多山匪頓時一陣譁然,“若是老子時日無多,定要你陪葬!”
“不過是一個娃娃,你若不出個東西來老子今就拿你下酒!”
“死來!”
更有甚者直接提着一把刀就要衝着方士砍。
不過地面上橫七豎八地躺着太多人,一個不慎竟是摔倒,刀尖差點刺入躺着的一人胸口。
方士看着面前亂成一團的山匪,面色微微泛白,他沒想到自己的話居然會引起如此騷動。
但還是忍着心中的恐懼大聲叫道。
“諸位大哥們不是我騙人,這毒就在你們煎藥的水裏,你們喝的每一口水,每一碗藥,都是毒藥!”
喧鬧的房間漸漸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盡數落在方士身上,有些滲人。
只要方士錯一句話,下一刻就是人頭落地。
站在邊上端着藥的山匪已經放下了湯藥,從腰間抽出一把長刀。
架在他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