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太上九清天 >第六十一章 當年風雨,正少時
    正是深夜。

    隔着牆壁,便聽見走道里傳來腳步聲。

    “是誰那般聒噪,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大哥別動怒,好歹是跟着一起來了這裏,不宜多生事端,以免被那個子發現了看出端倪,待我出去一觀。”

    卻是一箇中年人從牀上起身,穿上褪下的袍子便點上燈燭,推門便往外走。

    外面走道的燈火昏暗,隱約可以看見一道傴僂的身影正徘徊着。

    待走到中年人近前,才見到是一個老嫗。

    老嫗口中呢喃着細碎的話語,在那中年人面前站定。

    “……你是貴兒嗎?”

    “貴兒是誰?不管了……老太夜裏別在外邊走動,煩人得緊,還不快回去睡覺!”

    中年人怒斥,絲毫沒有在乎面前站着的是誰。

    只是老嫗彷彿沒有聽見一般,竟是伸出手朝着中年人面頰伸去。

    但瞬間被那中年人揮手拍下。

    “瘋老太別得寸進尺,還不快滾!”

    “可是貴兒……這裏就是咱們的家啊,爲娘一直住在這裏等着你回來,一直在等着……”

    “胡什麼呢,快走快走!”中年人有些不耐煩了。

    白時候已經破位勞累,如今只想着馬上睡去。

    又哪裏有那麼多的心情與老嫗糾葛。

    “愚弟,在外邊幹什麼呢?”

    屋內傳來另一人的呼聲。

    中年人正要回應,卻在轉頭的瞬間驀地發現,面前站着的老嫗不知何時竟是已經消失,這讓他心中泛起一絲寒意。

    想着趕緊離開此處,卻徒然眼花。

    待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牀上。

    四周一片黑暗,唯獨聽見身側的聲音響起。

    “現在不是很好,愚弟趕緊睡覺,也不知道明那子會跑去什麼地方……”

    “唔……”

    中年人想要發出聲音,只是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辦不了。

    只能任憑意識漸漸模糊。

    片刻,便傳來了鼾聲。

    ……

    周府。

    正如那老人所言,就在那處街道盡頭。

    一座古舊的巨大宅邸,雖然是大戶人家,但乍一看去,卻比其他地方都顯得更爲古老。

    沒有任何的翻新,周遭牆壁上斑駁地長着青苔。

    九級石階上站着三名兵士,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

    就在方士靠近的瞬間,卻是沒有絲毫言語地拔出了腰間長劍。

    動作整齊劃一,只消方士再向前一點,有絲毫動作,似乎都會死在他們的劍下。

    “幾位兵大哥,在下乃周員外好友之子,昨日員外讓在下今日與之相聚,不知可否通融一二?這是在下拜帖。”正着,卻是從衣襟拿出一張摺疊的信紙,同時還夾帶着一塊銀錠。

    其中一個兵士將信紙結果。

    只是隨即冷哼一聲,把信紙中的銀錠甩了出來。

    “在此稍待,我去通稟。”那兵士臉上不見絲毫情緒波動。

    只是在沒入周府一側門的時候,再次冷笑。

    “休要耍什麼聰明,我等又豈是輕易貪圖那點利之人。”

    “是在下唐突了。”

    方士苦笑,將地上的銀錠拾起。

    雖然許多事情與他心中所想的相差許多。

    但終究還是將書信送了出去。

    未過多時便見那兵士回來,站在方士面前。

    話語間不帶絲毫情緒。

    “隨我來,大人在書房等你。”

    “多謝。”

    “好自爲之!”

    兵士轉身便帶着方士步入周府。

    裏邊的景色卻是有些相熟,這讓方士在某一時刻也生出思緒。

    莫非自己從前真的來過?

    時候的記憶當真是記不大清楚了。

    眼看着穿過迴廊,來到一間房舍前。

    兵士離開,只是告訴方士,周員外就在這房舍內。

    房舍並沒有多少奢華,就如在普通街道上隨處可見的民間房舍一般。

    木門從裏邊推開,卻見老人穿着一身黑色錦衣,看到方士的同時臉上便露出驚喜之色。

    “賢侄果然來了,不枉你周伯白等,哈哈……”

    “周員外。”方士再次行禮,卻被那老人一把按住肩膀。

    “賢侄何必如此生疏,來了這裏便當做是來了自家,千萬不得再喚我周員外!”

    “……周伯。”心中略微有些糾結,但最終還是順着對方的意思。

    喚了他一聲周伯。

    只是這周員外與他本人應當也不是太過熟悉纔是。

    原本的計劃也不過是請周員外打點一二,莫要讓人以特殊的方法將他的名次擠了下去。

    大不了多花一些代價,反正還有一年的時間,總有機會攢夠銀子的。

    但如今看來,這位周員外見到他時候的熱情遠超他的想象。

    也不知當初自己的父親如何對他,竟是讓他如此作爲。

    心裏正這般想着,那周員外已經領着方士步入簡樸的房舍。

    入眼便是一排書架,只是書架上的書不過寥寥,更多的卻是一些茶壺。

    顏色各異,煞是斑斕。

    “……現在想來,過去與令堂還真是年少輕狂,若是沒有發生那件事情,或許現在令堂的地位也定不是我可以企及,也斷然不可能與賢侄如此平和地交談了吧。”他坐在木椅上,神情卻是顯得蕭然。

    或許是受到了他的部分影響。

    方士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偌大一份家業,就這般一朝崩解,賢侄如今又是作何打算?”

    “還有一年便是大考,在下打算一搏那官位。若是運氣好,不定還能在上京謀求一份差事,到時候也不枉家父生前所願。”方士拱手,淡淡地道。

    去上京謀求一份差事。

    這原本就是自己父親對自己生平的心願,不過不知何時,卻也成了他心中念想。

    “此次來見周伯,也正是因爲大考一事……在下還請周伯務必幫……幫侄兒一個忙。”本就是求人,如今更是將自己的稱謂變了,雖有些難以適從,但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周員外微微點頭,沉吟片刻後便道。

    “大考之事賢侄自然是不必擔心,既然尋上了你周伯,定然給你安排周全,你爹當初的恩情可不是這一兩個忙便能抵消的,交給你周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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