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中正呢喃着,卻是忽覺眼前一陣模糊。
昨夜的記憶再次閃過腦海。
紅色的流光在邊,直接落在他的眼前,流光中有一物被他抓住,隨後……
還未多想,只聽白的聲音響起,面前少女已經走到了他身後。
“方兄莫非是魔怔了,被其他妖魅迷住心神了不成?方兄的手上哪裏還有什麼東西存在,倒是方兄若再不抓緊時間吐納紫氣,這太陽可就要完全升起來了。”她已經一隻手落在方士肩頭,雖然微弱,但依舊有一種不適的感覺,從少女掌心傳來一股吸扯力,將他體內的某種力量抽出體外。
方士不敢怠慢,他只是雙手攥着掌心的那張古舊紙張,一邊起身,視線落在東方的一片白光上,在光與影的間隙,淡淡紫氣流經方士的全身,從口中吞入,又從口中吐出。
“屏息凝神,時間不多了。”
“……是。”
白雖覺得方士如今行動有些奇怪,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
只是狐疑地朝着方士的手上看了幾眼。
在方士手裏的那件東西,自始至終都只有他一人看見。
片刻後,太陽已經完全升起,便再也吸納不了紫氣。
少女臉上流露出遺憾。
感慨一句。
“這點量還是少了,唉……方兄若是能專心於修煉上就好了,明明有世間難求的吐納之法,卻偏貪戀凡俗數十年的榮華富貴,方兄的心境還是差了一些。”少女不過是發牢騷,每當她出這些話的時候,方士總是不會去聽的。
方士也懶得與她爭辯。
發覺自己出的話得不到迴應,白也反倒沒了繼續呆在這裏的興趣。
將體內一般紫氣抽走後,白便化作流光消失在窗戶之外。
只是消失後不多久,卻有一道聲音落入耳中。
“方兄不妨今日就待在此處不要離開,外邊有些亂……那姑娘今日大概也是不會來了,方兄不妨今日就安心讀書。”
“白姑娘?你這是什麼意識!”
“方兄來歷果然是有趣,他日定要與方兄促膝長談……”
“白姑娘!”
猛地將頭探出窗外,卻發現早已沒了對方身影。
也不知道那聲音是從何處傳來。
不過白不是凡人,自然有許多手段。
他早就習慣了將未能理解的事情歸結爲非凡人能理解這一點上了。
……
待白離開後,方士於宗玉將注意力轉向手中的東西。
那張紙上確確實實地寫了書二字。
只是除此之外,卻什麼也沒有見到。
若非如今那張紙就被他攥着,方士還真覺得昨夜發生的事情不過是異常夢境。
連白都沒有看見自己手心裏的東西嗎?
那這又是什麼?
蓮華賦……在方士記憶裏隱約聽見了這三個字。
心中在此猶豫了些許,他終究還是神情一滯。
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將那張紙攥得緊緊的。
“蓮華賦……莫非就是那張供奉在蓮華書院的聖人手筆,那篇蓮華賦!”
被他攥着的那張紙直接掙脫了方士的手,飄在他面前。
散發着淡淡的幽光。
紙張上書二字四散,化作一張人臉。
那人臉只是輪廓,看不出男女和年齡。
看着煞是滲人。
“你……你是誰?”方士面色微變,不禁後退了幾步。
“當年祁連寫下蓮華賦,便是爲了給陳國留下機緣……讓所有得見蓮華賦之人可以成爲陳國經世之才,一代代護佑陳國。書有靈,自誕生之時便選擇地間可造之材,非福德之人無以一窺蓮華賦,而那書之靈,便是我。”
那蒼老的聲音繼續傳來。
雖然眼前發生的這一幕來得突然。
自稱是書之靈的聲音也得十分玄乎,但方士還是漸漸地平復了心情,冷靜了下來。
“書之靈?我記得蓮華書院的傳,書之靈會選擇一人,凡是持有書之人,日後必定是一代大家……是你選擇了我?”方士已經安穩地坐在了椅子上,只是眼中的警惕之色從未消退。
心中思索着,卻是猛地回想起來,當初在蓮華書院的時候曾經聽見一人與他相談。
似乎是叫住了他。
但那時候因爲四下無人,便自然將其忽視。
如今想來,應當是書靈的聲音。
“我記得你的聲音,當日在書院裏就是你與我話?”
“正是,當初本想讓你一窺蓮華賦,奈何當初你走得匆忙。”
“爲何選我?”
“我選擇了你?不,並不是這樣……就算我不選擇你,你日後也會名噪一方,我只是給了你一條捷徑……陳國那位早些年看過蓮華賦,只是如今他命將盡,合該退位……如今也正是你的機會。”
“那位?哪一位?”
“日後……你自然會知曉。只是如今卻要與你一觀蓮華賦,命所歸於你,餘之所見,便是聖人所傳。”書靈得玄乎,只是對方得越玄,方士就越是不相信。
對於所謂書之靈,他心裏還是有一些懷疑的。
這世上可沒有什麼東西是沒有任何代價就能得到的。
就算如書靈所,一切都不過是註定了的,方士本就有才華。
“我需要付出什麼?”
“書授予,不過是爲了陳國千萬載的傳承,又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那蒼老的聲音還在繼續,將一切都得理所當然。
“你是陳國子民,也是未來操縱陳國命運之人,而我乃那位聖人留下書卷誕生之靈,那位聖人心繫陳國百姓,又如何會膽敢向你索要什麼代價?”
方士正暗自思忖着對方話中的真實。
只是再怎麼想,都覺得對方得並沒有任何破綻。
即是聖人留下,又如何會對自己有什麼所求,自己又如何會付出代價?
正要與書靈商談一窺那蓮華賦。
卻忽聞外邊迴廊裏一陣喧鬧。
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直至方士的房門外響起敲門聲。
“方公子,方塵仙方公子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