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接下來一路上卻是真的未曾再遇到任何危險。
就算見到了黑色的天火,也並未出現什麼危險。
倒是一路上見到了不知身份的修道者,也沒有發生什麼衝突。
一行人就如此輕易地站在了道觀廢墟的正前方。
長階盡處,便是道門。
卻見道觀大門已經被損毀得不成樣子。
依稀能從傾塌了大半的石碑上看出三個大字,雖然文字太過久遠,但也認得懂。
長生觀。
便是此處真實名字。
“既然都已經到了這裏,我們之間共同行動便到此爲止了。”少女折身對那三位修道者說道,“還希望三位道友能記住與我的約定,若是見到了那個人,便務必將他尋來,勞煩了。”
“白道友且放心,既然已經來了此處,自然會盡力爲白道友尋找那人。”
其中一人拱手與小白行禮。
分別與小白和方士告別後。
便見三名修道者已經先後離開,很快不見了蹤影。
至此也終於只剩下了方士與小白兩人依舊站在山門前。
“方兄在看什麼?”卻是少女的聲音響起。
將方士從一陣失神中拉回了意識。
而方士此時正折身看着來時的一路。
是一片死地,沒有任何的人煙。
就算中途遇見一些修道者,也沒有任何交集,互相冷漠地掃視一眼便各歸各地離開。
而方士的視線在四周一觀。
卻也只是輕笑一聲。
不緊不慢地說道。
“沒什麼,不過是有些感慨……此處是那位修道者建造的道觀,但也終究是沒有能夠留下來什麼完整的東西,變成了這副模樣。”說到此處,卻是又一陣笑聲,“不過是沒有根據的感時傷懷罷了,想到就算是這道觀尚且會毀去,我這般只有那麼幾年壽命的又何必徒增煩惱。”
“饒是過去那位修道者的居所,如今也不過是一片廢墟……只要沒有成爲仙人,便終究會隨着天地變幻而腐朽。”倒是少女輕聲呢喃了一句,隨即冷哼道,“對死的恐懼是人之常情,方兄也不必如此勉強自己,害怕日後會死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
“方兄覺得自己命不久矣,不願如此麻煩地尋續命之法,大可現在就衝入天火之中,何來那麼多虛僞的話語,說什麼生死看淡,也不過是體面話罷了。”
方士只能苦笑着點頭。
頗爲誇張地折身對小白拱手行禮。
“小白姑娘說得對,是在下孟浪了。”
“還不快走,前些時日還擔心機緣是否會被別人拿了去,現在倒是裝起斯文來了。”
少女輕笑一陣,便率先走上了石階。
方士再次向後方那片死地看了一眼。
最終還是心中輕嘆。
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麼。
便跟了上去。
他是來這裏尋找續命之法的,若是有現成的丹藥那自然是最好。
就算只有丹方,方士也相信小白會有辦法將那丹方給變作真實的丹藥。
方士心裏如此期待着。
只是方士與小白兩人走上石階後不多時,卻見不遠處一棵枯木邊上驀地燃起黑炎。
黑炎散去,卻是一人從樹後走處。
那人渾身裹着黑袍,手裏卻攥着一塊不知道什麼東西,發出一陣白光。
“終於到了……終於……”
沙啞的聲音從那黑袍人喉間響起,卻是驀地往身後一看。
一股凌冽殺意席捲全身。
竟是將那棵一直屹立不倒的枯木上劃出了些許印痕。
“該死……被追上來了!”
卻是迅速化作一道烏光,朝着石階遊走。
不到數息便沒了影子。
……
這座道觀雖說是過去修道者建立的一片專門供給傳承的地方。
但終究還是清貧之人建立。
不論範圍有多廣大,依舊是破落不堪。
甚至一眼看去都沒有一座完整保存下來的房舍。
一萬年前那場天火降世,將此處大部分地方都焚燬。
而未曾被毀去的東西,卻也藏着這位生死不知的修道者大部分傳承。
比如吐納之法,丹藥之道,都已經被某些修道門派給分了個乾淨。
就算無法將裏面的東西帶到外邊,也仍舊各自抄錄了一份。
也就是說如今在這裏明面上能看見的一切文字,甚至是傳承,都早已是公開之物。
“地圖上這裏應該是過去那位修道者煉丹的地方,我們先去那裏看一眼。”小白帶着方士在廢墟中摸索,兩人偶爾尋到些許如過去長生觀弟子記錄的筆記,但小白卻毫無興趣,也只有方士饒有興致地駐足了良久,讓兩人探索的速度變得慢了許多。
“方兄若是看見什麼感興趣的儘管去看便是,這廢墟之內按道理應該是沒有任何危險,那修道者未曾佈置什麼陷阱。”小白瞧見方士這般模樣,倒也可以將速度減了下來,“就算是在此處住上一段時間也沒有什麼大礙的。”
“小白姑娘說笑了。”
方士只是搖頭。
也當少女是在開玩笑。
這地方呆的久了難免會瘮得慌。
畢竟是遺留下來萬年的廢墟。
兩人走走停停,倒也終於站在一處石砌閣樓的門口。
這閣樓也不知搭建起來的時候有多少層,只是如今看來卻是隻剩下兩層。
頂部還殘留着焦糊的痕跡。
而大門洞開,可以輕易地瞧見裏面的一切。
裏面是一片空地,空地中央豎着塊石碑。
而石碑一週卻是盤膝作者不少的人,男女老幼無論,皆是修道者。
“此處便是丹閣,應當是那位修道者煉丹的地方,據說還放着珍貴煉丹手跡。”
“原來如此……那他們這是在幹什麼呢?”方士卻指着盤膝坐着的一圈修道者,略有疑惑地問着,起先還以爲他們在看着石碑上記載的東西,但仔細探查卻發現這些修道者不過是在閉目打坐,壓根沒有任何窺視中央石碑的跡象。
不免有些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