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的。”
“但我現在只想離開這裏。”
與那中年女子對視着,方士眼神越來越陰沉。
他看不清對方眼中神色,也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
甚至連對方究竟有什麼手段都不知道。
若不是必要,他也不願與那中年女子有什麼交手的時候。
只是中年女子卻輕嘆一聲。
頗爲懊喪地搖了搖頭。
“道友怎的就那麼沒有耐心……若是不願聽下去,道友也只能被永遠地困在這裏,直到道友願意來聽我講完爲止,當然在那時候,道友若是想要在這座城裏尋到我,可就沒那麼容易了。”中年女子的臉上帶着一絲冷冽,話語中不帶絲毫感情。
她在陳述的是事實,只是方士有些不願意承認。
如今離開此處的契機,便在對方身上。
心中權衡再三,也只好依着對方的性子,耐心地聽了下去。
姑且算是在聽一個故事。
不管他有沒有興趣去聽。
……
初曉。
朝陽過處,卻顯得蕭條。
整個溯水村中依舊還殘存着苟且的氣息。
雖然已經有了計劃方案,但真正要實行起來,還是有很多困難的。
畢竟這是在說謊,而說謊這件事情,可不是每個人都能勝任的。
這個謊言會不會被人發現呢?
沒人去想這個問題。
因爲他們實在是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再這般拖延下去,整個村子都會垮掉。
至於如何編故事,年輕人已經想好了。
而就在故事才編好的第二天村中某處,卻驀地響起一聲驚喜的叫聲。
“我……我真的發財了,啊哈哈!”
“怎了這是?”
還一頭霧水的大多數村民們紛紛走處了自己的住處,來到聲音傳出來的地方。
卻走到距離村子不遠的一處。
此處罕有人至,基本上也不會有人注意到村中還有這個地方。
正是此處,卻被什麼人不知何時起了一道孤零零的斷牆。
牆上歪歪斜斜地篆刻着不知道什麼圖案。
亂七八糟的,也沒有多少條理。
正在這堵牆的下邊,雙膝跪着個彪形大漢。
大漢是村子裏的人,僅有的壯年之一。
村子裏的農活大多數都是靠着他代勞,代價也只是一天三頓飽飯。
但這大漢此時卻是彷彿魔怔了一般,雙手顫抖着攥着一個布袋子。
嘴角都滴落些許晶瑩。
口中還唸叨着不知其意的字句。
“發財了……嘿嘿……我發財了……”
“李家的蛋子怎了?”村中的人漸漸地圍聚在一起,議論紛紛。
“估計是昨天夜裏見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被附身了。”
“那種事情可不能亂說,若是蛋子有什麼三長兩短,今後的農活可怎麼辦!”
“能有點人性嗎,蛋子都這樣了……”
一些爭執和對話的聲音越來越嘈雜。
從人羣中走出一個穿着布衣的老婦,猛地一拍那大漢的腦殼,便是一聲怒喝,“蛋子,你給我醒醒!”
“……唔!娘,娘您怎麼來了?”那喚作蛋子的壯漢摸了摸自己被拍打的地方,卻是已經將那隻布袋子緊緊地抱在懷裏,臉上笑容帶着一些憨,“娘,我發財了,我們家發財了啊!”
那老婦正是壯漢的母親。
老婦冷哼一聲,一把將壯漢懷裏的布袋子給奪了。
“蛋子哎,你這到底是怎了,好生生的怎麼就說胡話……”
正說着,卻是將布袋子的口給展開。
看見裏面東西的瞬間,老婦的臉上卻是驀地一變,就連話都說到一半不再說出一個字。
一旁看熱鬧的村裏人不解。
當即有一人問了一聲。
“我說大娘,這到底是是怎了?”
“還……還能怎了,我們家……賺錢了唄。”老婦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但除了這幾句話之外,再也沒有說一個字。
正在衆人議論紛紛,甚至有人打算強行將老婦手中的東西搶過來一窺的時候。
卻在這時,衆人的身後卻傳來一陣清脆的拍手聲。
開始有人轉身。
發現在他們的身後不知何時卻站着一個年輕人。
“諸位鄉親們不用看了,那袋子裏裝的是錢。”年輕人輕笑着說道,卻又指了指那片牆壁,“或許諸位鄉親們還不知道,這座牆壁是前些日子云游來此的一位仙人留下,他覺得我們村子裏是在是過得悽苦,便給了我們一個機會。”
“劉家的孫子,你是去外面做過生意見過大世面的……那神仙的事情可不能隨便說啊!”
有一個年輕婦人低聲警語。
只是這年輕人臉上笑容不減,又指了指仍舊跪在地上的壯漢。
“我們的蛋子兄弟昨天夜裏在此處睡了一宿,昨天傍晚將自己的名字篆刻在牆壁之上,誠心許願,今日便願望成真——若說這是假的,那不知什麼是真的?”他又掃視了一眼衆人,話語微微一頓,“若是你們還不信的話,不若自己去嘗試一番?”
“這……”
並沒有多少人相信。
所以也不會有人會嘗試。
若是在外面睡了一宿生病了怎麼辦?
那豈不是虧了。
卻聽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
“讓我一試。”
衆人視線落在那聲音傳出的方向,有人開始驚呼。
那聲音的主人赫然是這村子的村長。
老村長年邁,一般不會離開自己的家。
但不知爲何卻在今日來了這裏。
他弓着背,一步步走到牆壁的前方,輕咳一聲。
“我來……若這當真是仙人留下來的,那便好了啊……”
說着,卻從地上拾起一塊尖利的石頭,在上面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衆人不解,爲何村長會做出如此舉動。
但一切盡在第二天揭曉。
村長的願望實現了。
他在十多年前失手打翻的紫砂龍壺沒有一點瑕疵地被修補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