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方士昨日在他們一衆外門弟子面前不慎展露了飛劍術。
但那些凡人並未有絲毫懼怕之意,甚至在今日還敢出現在他面前。
妄圖以金錢收買他。
想讓他傳給兩人法術。
飛劍術,非是修道之人不能學會。
它必須以自身體內紫氣作爲引子,駕馭飛劍。
就算是方士如今也只是勉強做到操縱一柄飛劍在空中穿梭的程度。
要說當初傳給他飛劍術的那位修道者甚至能同時駕馭三把飛劍。
只是當時那位修道者沒有教導方士的意思,簡單地將心法交給他便離開了。
倒是現在看見面前的兩人,讓方士不禁回想起當初的情景。
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
但還是輕咳一聲。
“兩位若是爲了昨天在下露的那一手……恐怕要讓二位失望了,在下並不打算教你們。”
就算有心要教,又怎麼可能學得會。
這兩人身上的紫氣已經所剩無幾,堪堪達到健康凡人的標準。
又如何再有多餘的力量學什麼飛劍術。
但兩個中年人卻未曾放棄。
聽見方士所言,另一人便腆着一張笑臉。
慢悠悠地闊步到他面前。
正疑惑對方會做什麼。
卻見他忽地雙膝跪地,匍匐在方士腳跟。
又聽一聲哀嚎響起。
“還請師兄務必教我等那種法術,我等來這山上都一年多了,還什麼都沒學成……請師兄務必教我等啊!若是按照師尊所說的,或許等到師弟臨死都成不了仙,連那等法術都施展不出來啊,師兄就可憐可憐我們……”說到這裏,卻是微微擡頭。
一雙賊溜的眼睛看着方士。
但在對方的眼裏,方士臉上並沒有任何情緒變化。
起先那人還哭哭啼啼地。
但察覺到方士沒有任何反應的時候,也就止住了哭聲。
而另一人卻也只是站在邊上看着,等到地上的人沒了動靜,便開始冷嘲熱諷起來。
“瞧你那點出息,有什麼事情是錢解決不了的。”又看向方士,順便從懷裏掏出一疊紙,這紙上還印着花,方士看得分明,那些花的紋理應該是某種符籙的畫法,赫然是修道者的手段,此物便是寶鈔,“這些只是定金,若是師兄你教得好,日後還有錢拿。”
那人臉上傲慢之意盡顯。
倒是讓方士不禁有些樂了。
他沒有生氣。
過去經歷得多了,什麼人也都見了。
雖說不是個老好人,但面對的只是一介普通凡人,也生氣不起來。
眼看着方士還沒有答覆。
對方也似乎是有些着急。
言語之間卻是隱約有數落之意。
“不是我說啊師兄,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教不教,要多少代價才肯教,直接說便是!那老道士這些年來吃了我們那麼多錢也不過是傳了個一招半式,什麼真本事都沒有見過,師兄你說說你……這一身的衣服都是用的這種布料,還有着臉……臉倒是保養的不錯,不過也太寒酸了吧。”
“聽師弟的,拿了師弟的錢,去山下買一些好東西犒勞犒勞自己!”
對方一邊說着,言語越來越不敬起來。
而原先跪在地上的那位也已經站起了身。
隨着那人附和着。
正說得起勁。
方士終於輕嘆一聲。
拿着寶鈔之人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兩隻手都在顫抖着,將寶鈔遞給方士。
“師兄給,這是……”
“誰與你們說過,在下是你們的師兄?”
對方話還未說完,方士卻是一聲輕笑。
他的臉上只有笑容。
就連說出的話語也是平靜。
聽不出任何多餘的情緒波動。
此言一出,拿着寶鈔之人的手頓時僵在了半空中,同時面色也瞬間陰沉下來。
“師兄這是說的什麼話,既然是在老道士門下,自然便是同門……莫非師兄是打算不認這個關係了?”
“在下的確是拜在了觀主門下,不過嘛……”他閉眼,接着往前走,直接繞過了那二人,“我與你們可不是什麼師兄弟,我的法術你們學不來,也不能學……雖說我也看那個老道士不滿,但有一點他還是說得很對的,在沒有達到一定造詣之前……切莫剛愎自用。”
“荒唐,你你說什麼!”
“若是此話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見諒,在下確實缺錢,但在下……不教。”
方士折身,雙目微眯着看着面前的兩人。
雖然未曾做什麼多餘的動作。
但就是那一眼。
卻讓兩人情不自禁地後退了幾步。
看着方士的眼睛,就彷彿是心裏被針紮了一般難受。
“兩位日後還是莫要再出現在這裏,雖不知道如何跟來的,但此處應該不是你們這些外門弟子能來的地方,這次便權當作是我沒見過二位罷。”冷笑一聲後,方士便繼續轉身離開,如此說話並不是因爲對方是凡人的緣故,而是因爲……
對方與他說話時候的語氣。
未曾生氣。
但也不會給兩人多少顏色。
只是方士腳步未曾向前走多少步。
又聽見身後傳來一人疾呼。
“師兄莫非是還不知道我們身份,若是今日師兄拒絕了我等,來日必定會後悔!”
“師兄!該死……聽見了沒有!”
方士未曾回答。
只是忽覺身後一陣風嘯。
心念一動,便伸手朝着後邊一抓。
入手一塊拳頭大小的石塊。
這石塊應該是那兩人中的一個朝着他丟來。
方士也沒有細想,反手便將這塊石頭朝着身後一丟。
少傾便聽見一聲慘叫。
究竟是砸到了誰,就連方士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覺得聽見那聲慘叫,他的心裏也暢快了許多。
以勢壓人。
方士在從前也碰到過。
若是當年沒有那麼多的變化。
他或許也會變作那兩人一般,做一個紈絝少爺。
不知曉那兩人身份。
雖說從穿着談吐來看,應該是有一些身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