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太上九清天 >第二百三十二章 萬神玄祀,地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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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棧的房間裏有些寒冷。

    許是因爲房間在偏僻的迴廊盡處,儘管裹了厚厚的被褥,仍舊不能暖和起來。

    這天氣真是翻臉得快。

    方士這般想着,又將被褥裹緊。

    桌上的燈燭搖晃着,昏暗的光照映出四周的輪廓。

    少女一身素裙,背對着他坐在桌旁。

    正低着頭看一本書。

    “吶,方兄……”

    少頃,少女擡頭看着方士,眼裏閃過一絲迷茫。

    將手裏的書放在桌上。

    燈燭被輕微的震動又顫了幾分。

    “接下來我們做什麼?”

    “該還的東西也都已經還了,照着高兄的囑託……自然是可以離開了吧。”

    方士聞言微微頷首。

    一聲嘆息道。

    “至於接下來江南究竟會發生什麼,卻是和我沒什麼關係了。”

    “不去尋那修習傀儡之術的修道者報仇嗎?”

    小白挑眉。

    言語中帶着些許不服氣。

    是她將禁制下載對方身上的。

    同時她也沒有提醒方士莫要被對方的話語矇蔽——自然,方士的好奇心太盛是最主要的錯因。

    “現在就算是想去……也有心無力了。”

    方士苦笑。

    身上的被褥又裹緊了一些。

    距離離開高家宅邸已經過去了有整整三日。

    這三日裏每天都縮在客棧的房間裏寸步難行。

    甚至外出都不敢。

    若是按照往日,他方士自然是可以毫不避諱地大搖大擺上街,揚長而去。

    就算街上已經貼滿了畫着他面孔的告示也好。

    就算巡城的捕快兵士比從前多了數倍也好。

    就算如今人人自危,整個江南都被封鎖了也好。

    他方士都有的是方法離開。

    因爲他是修道者。

    可事情一旦牽扯到其餘修道者了,那就大不相同了。

    “誰想得到那軒昭居然成爲了木家的客卿,又將禁制放在了整個江南……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誰知道呢,入了邪道的人做出什麼都不奇怪。”

    小白打了個哈欠。

    掃了一眼窗外。

    昏沉的天不知是幾時。

    也未曾聽見雞鳴。

    應當還是深夜的時候,外邊卻仍舊是一片燈火通明。

    三日之前天降異象,又聽聞一聲爆鳴落在高家宅邸。

    都說是天神顯靈。

    是老天爺要懲罰高家。

    此言一出。

    頓時曾經被刻意閉口不談的高家祕辛就被人一件件抖露了出來。

    高家是靠着做一些不光彩的事情發家。

    聽人說是掘人祖墳的行當。

    雖說這些年來那種事情不再擺在檯面上做,但暗地裏還是有不少。

    一直到十年前,也不知高家出了什麼變故,居然整個一族一夜之間便消失了。

    聽傳聞那是遭了天譴。

    卻一直沒有什麼根據。

    直到三日前的異象將高家的宗廟給轟得稀爛。

    “我那時候也沒怎麼樣啊,他怎的這般記仇!”

    方士歪着腦袋。

    他都想着若是有機會的話,便索性什麼都有不管了。

    直接衝出江南,到時候誰還攔得住他。

    但如今就算是呼吸那麼一口,都有可能沾染禁制。

    更不要說走出去了。

    唯獨這間房間是被兩人聯手,設置了壁障擋住了外面無處不在的禁制。

    “方兄還真是健忘,三天前可是你將他給拆壞的,他如何不記仇?”

    “又不是少塊零件……”

    “當真?”

    方士不說話了。

    他確實是有那麼一瞬因爲心裏的好奇,將地上傀儡的一部分撿起來藏在身上。

    甚至那軒昭都未曾察覺。

    之後卻是因爲那塊部件太過單一,也發現不了什麼名堂。

    便索性又放了起來。

    “不管如何,現在這樑子算是結下來了……還是想想怎麼對付他吧。”小白笑道,臉上卻是絲毫沒有因爲多了這件麻煩事情而苦惱的神情,“更何況他是一介邪修,早已墮入邪道,將他給解決了也算是做一件好事。”

    “做好事對我有什麼用嗎?”

    “沒用!”小白答得很乾脆,雙眸微眯,“但我會覺得你很厲害。”

    言罷。

    便起身。

    踮着腳尖,一步步朝着房間小門的方向走去。

    方士聞言,心情複雜地笑了笑。

    他知道小白要做些什麼。

    他也早就發現了一些。

    “不過事到如今,還是得把高家的人尋出來……興許他們會有什麼辦法呢。”

    “也對,傀儡是在他們家發現的,他們總會知道一些什麼。”

    話音落下。

    少女的手已經壓在門扉。

    隨着微微用力,門扉猛地打開。

    門外一道身影措手不及之間,驚叫一聲,身子已經是一個踉蹌衝進了房間。

    而後少女手一揮。

    木門再次關上。

    衝進來的身影顯然是沒有想到這一幕,正要轉身跑走。

    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將門扉給打開。

    “小傢伙,聽我們講了那麼多……可不是你想走就能走得了的。”

    小白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嬌小的身影。

    伴着燭光。

    依稀可見是一個穿着棕色粗布衫的孩子。

    約莫只有七八歲大。

    那張臉上本應該是粉雕玉琢,卻平添了幾道猙獰的疤痕。

    貫穿了一整張臉。

    那孩子聞言,眼中透着驚懼,一屁股坐在地上,挪移到角落裏。

    “爲什麼來這裏偷聽?”

    “我……我什麼都有沒聽見!”

    孩子顫聲道。

    但小白卻是搖了搖頭。

    “姐姐我雖然也覺得你不可能聽見什麼……但方纔你在外面的時候,我還是能感覺到一些你的氣息,知道你定然是有什麼法子聽見我們說話的,所以……你到底聽見了些什麼?”

    “我……我……”

    孩子急了。

    抱着頭,忽的大哭起來。

    讓小白扶着額,縱然是活了那麼多年,她仍舊不知道該如何與這麼點的孩子相處。

    直到至始至終都坐在牀上的方士輕咳一聲。

    從牀上站起了身子。

    “孩子,莫怕。”

    他緩步,走到孩子跟前,俯下身子。

    從懷裏拿出一枚造型古樸的扳指。

    放在孩子的面前。

    “看看,這是什麼?”

    “唔……”孩子果然暫時止住了哭泣,呼吸稍有急促,卻是已經將注意力都集中在方士手裏的扳指上,仔細地看了兩眼後稚嫩的生意便想起,“這是……是先陳的扳指,上面的鏽來看……很久不曾接觸生人,卻也未曾被埋入土裏……呀!”

    說到後來,卻又好似想起了什麼。

    趕緊雙手捂住嘴巴。

    方士卻是臉上露出祥和的神情。

    繼續道。

    “你是高家的人?”

    “我……我不是,我沒有!”

    “若是你說實話,我這扳指就送你如何?”

    “唔……”孩子眼裏掙扎了許久,終於是一把奪過方士手裏的扳指,一臉警惕,“你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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