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魏能臣 >396.第396章 棠棣之花,萼胚依依
    棠棣之花,萼胚依依;

    手足之情,莫如兄弟;

    棠棣之木,花朵連連;

    根連着根,花連着花,

    ……………………

    ……………………

    當曹家兄弟帶着滿臉的塵土和血跡,擡着那頭大野豬走出山林時,以蕭逸爲首的上百名將校列隊兩旁,用手中的兵刃碰擊着盾牌,高聲唱起了這首《棠棣之花》……

    “是呀,手足之情,莫如兄弟!”看着相擁哭泣的三兄弟,蕭逸覺得日後恐怕不會再出現那首流傳千古的《七步詩》,……

    煮豆燃豆萁,就讓它永遠的消失在歷史長河中吧!

    “來,喝了虎骨酒,從此你們就是真正的男子漢了!蕭逸將自己的酒葫蘆遞了過去,對於曹家兄弟今天的表現他非常滿意,不但勇猛無畏,最關鍵的是他們學會了兄弟之愛!

    “擺酒、烤肉、設宴,巍巍驪山爲證,讓我們爲三個勇敢小夥子的成人禮歡呼吧!”

    “吼!……吼!”

    一聲令下,親兵們立刻嚎叫着動起手來,大壇的美酒被打開,成堆的獵物洗刷乾淨後被放在篝火上燒烤,其中就包括那隻大野豬,小靜因爲沒能參加獵殺,而十分的懊惱,不停的訊問三兄弟狩獵的經過!

    而這時候的曹家兄弟卻緊緊依偎在一起,小臉煞白,他們是在後怕,與野豬廝殺時什麼都顧不上想,現在才感覺到,原來今天自己離死亡是如此之近,所以他們才緊緊靠在一起,因爲在兄弟身旁,會讓人有一種安全感!

    大碗喝酒,大塊喫肉,正當衆人玩鬧正酣時,一隊高舉着紅旗的騎兵突然從長安方向飛奔而來!

    “鴻翎信使,從那裏來的?”

    到了近處,纔看明白,來的竟然是在長安城裏留守的那些文武官員們,馬六、大牛、張遼、高順、于禁,還有鍾繇、王朗,竟然是一個不差,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竟然讓這些人傾巢出動!

    “恭喜大都督!”

    “賀喜大都督!”

    “喜從何來呀?”看着衆人一臉的興奮勁,蕭逸也有些糊塗了,最近這幾天自己白天騎馬射獵,晚上收拾蔡文姬,除此之外,似乎也沒做什麼大事呀!

    “閃開,快點閃開!”人影一閃,一個衣裳不整,連靴子都跑丟了一隻的傢伙,從人羣后邊硬擠了出來,手裏還抱着個包袱,死死的不肯撒手!

    “子翼兄,怎麼是你?”

    來的正是蔣幹,原來上次他去許都獻上李傕、郭汜二賊的首級後,曹操大悅之下接見了他,通過一番談話,發現蔣幹口才極佳,而且辦事認真,於是收他爲相府幕僚之一,還派了傳旨的差事!

    “恭喜蕭郎,馬上封侯!”

    蔣幹先是一臉羨慕的躬身抱拳行禮,又仔細把衣冠整理好,這才從懷裏掏出一卷黃綾來,“徵西大都督-蕭逸接旨!”

    “臣-接旨!”蕭逸站在聖旨之前,傲然而立,他有漢靈帝賜給的‘如朕親臨’的金牌,就是見了小皇帝本人也無須行禮,更何況是一道旨意!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昔日太祖高皇帝有令,非功臣者不得封侯,今有徵西大都督-蕭逸者,統帥三軍,斬殺李、郭二賊,收復西都,又殲羌人於渭水,揚我大漢國威~~~,特加封其爲‘無愁亭侯’,食邑兩千戶,世襲惘替,子孫不絕,與國同休……”

    “大都督領旨謝恩吧!”說着蔣幹將聖旨交到蕭逸手上,又解開懷裏的包袱,掏出一個金漆印盒,裏面是一顆三寸見方的侯爵金印,上方是一頭鬃毛如同烈火的扭頭獅子形象,正面上刻着‘無愁亭侯’四個篆文小字,周邊還有波浪形花紋!

    “扭頭獅子-烈火黃金印!這是朝廷特意爲大都督鑄造的,普天之下,僅此一枚,可謂榮寵無雙呀!”

    “臣~謝恩!”

    蕭逸接過聖旨直接遞給了身邊的蔡文姬,又拿過‘扭頭獅子-烈火黃金印’掂了掂,純金的,不錯,隨後交給了另一邊的小靜,二個女人全是一臉激動的神色,抱着聖旨和金印死活不肯再撒手,這可是蕭家子子孫孫的鐵飯碗呀!

    子孫不絕,與國同休,也就是說只要大漢朝還在,蕭家的子孫就有封地和俸祿可拿,可是如果那一天大漢朝……

    “恭喜大都督!……恭喜侯爺!”

    衆人再次躬身向蕭逸這位新出爐的侯爺行禮,而臉上的

    神色可就是千奇百怪了,有歡喜的,有羨慕的,也有暗生嫉妒的,不一而足。

    歡喜的自然是馬六、大牛等人,他們是蕭逸的死黨,看到蕭逸封侯,比他們自己升官都高興,再說了他們本就是榮辱一體,如今樹幹長的粗壯,他們這些分支還怕不茂盛嗎?

    羨慕的是張遼、高順、于禁等人,身爲武將,誰不希望飛黃騰達,封妻廕子,如今蕭逸封侯就等於給他們指明瞭一個方向,只要奮勇殺敵,終有一日,侯爵的大印也會落在自己頭上的。

    最後一個嫉妒的自然是王朗了,這傢伙一向視官爵如性命,此時真恨不得把那枚金印搶過來,再把聖旨上的名字改成自己的多好;不過在這些人中,他的官場嗅覺也最靈敏,二十歲的亭侯,乖乖,除了當年的冠軍侯-霍去病,普天之下誰能相比較?

    二十歲就封亭侯,那三十歲呢?四十歲呢?

    想想都嚇人一跳呀!

    一根擎天柱石崛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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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宛城,地處荊州最北部,本是荊州牧-劉表的地盤,如今這座城池上卻掛着一面‘張’字大旗,迎風飄擺,再看城牆內外,死屍遍佈,狼煙未熄,受傷的戰馬在屍堆裏四處翻找主人的身影,還不時發出幾聲悲鳴……

    顯然這裏剛剛經歷過一場殘酷的攻防戰,不過從堆積如山的屍體可以看出來,雖然打下了城池,可也是一場慘勝啊!

    血跡未乾的原城守府中,西涼最後一名悍將-張濟面如死灰的躺在牀榻上,胸口處一片殷紅,一根狼牙箭正插在那裏,射入很深,鮮血就像泉涌一樣流出來,無數用多少麻布,撒多少的金瘡藥也無濟於事。

    當初關中內訌,張濟不願意西涼兵自相殘殺,帶所部人馬出走,結果東一頭,西一頭,就像沒頭的蒼蠅一樣亂撞,最後弄得糧餉斷絕,無路可走,張濟爲了讓幾萬弟兄有口飽飯喫,這才親自上陣,試圖奪取些錢糧,哪知戰鬥最激烈的時候,一支冷箭飛來……

    “快點,把箭簇拔出來,一定要把人救活!”牀榻邊,張繡手持寶劍逼着兩名郎中給救治,如果救不回來,他立刻就砍了這兩個沒用的傢伙。

    “少將軍饒命啊,小的們已經盡力了,實在是……!”兩名郎中的臉色比張濟還難看,是活活嚇的,這樣的傷勢就是神仙來了也沒用呀,箭矢正插在心窩上,如果不拔還能殘喘一會,要是拔了,恐怕當場就會斃命!

    “我宰了你們兩個沒用的東西!”雙眼赤紅的張繡揮起寶劍就要砍人,幸好被一旁的賈詡死死攔住了,藥醫不死病,郎中們已經盡力了!

    “張將軍醒了,將軍醒了!”

    聽到聲音,張繡連忙撲到牀邊觀看,果然,一直昏迷的張濟緩緩睜開了雙眼,眸子中神光閃現,先是看了看周圍的人,隨後瞥了一眼自己的心窩處,那裏的傷口已經不怎麼流血了,不知道是‘金瘡藥’起作用了,還是全身的血都已經流盡!

    “癡兒!大丈夫,死於疆場是件幸事,何須哭泣!”張濟的聲音還像往常一樣溫和,不過卻有一種空空的感覺,彷彿五臟六腑都已經失去作用了!

    “衆將聽着,我死以後,軍中統帥之位由張繡接掌,爾等務必齊心協力,共謀生路!”說到這裏,張濟努力的喘息了幾聲,又把目光投向了賈詡身上,“虎頭有勇無謀,一切就有勞先生了!”

    “將軍放心,賈詡定盡全力!”

    “我等必忠心耿耿輔佐少將軍,生死與共!”

    張濟雖然殺人如麻,對部下卻極好,這次之所以被冷箭射傷,也是爲了給將士們謀條活路,如今看他到臨終託孤,衆人紛紛立誓,一些西涼舊部還把面頰割破,以血爲誓!

    “好,你們先退下吧,虎頭,你留下!”勉強揮揮手,張濟感覺自己身體裏最後一點力量都在流失……

    “叔父!……叔父!”

    “呵呵,虎頭,聽好了,叔父的時間恐怕是不多了,如今天下大亂,這幾萬部衆就是最後立足的本錢,一定要牢牢抓緊,切莫把兵權託付他人,免遭殺身之禍!”

    說道這裏,張濟用盡力氣在懷裏摸索起來,最後摸出一枚已經生鏽的鐵箭簇,“記着,若走投無路之時,拿此箭簇去見蕭逸,他當年欠叔父一個人情,定會保你平……”

    “當!……”

    箭頭落地,最後一個‘安’字終究是沒能說出來,帶着無限的落寞和不甘,張濟終於走完了自己精彩卻又痛苦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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