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道曙光射入山谷,谷中的小動物們,紛紛從窩中爬出,四處活動起來,開始了新的一天。
它們驚訝地發現,兩位新到谷中的客人,正抱成一團,睡得正酣。
小果是被山澗中嘰嘰喳喳的小鳥叫聲,吵醒的。
她睜開眼,一張放大的英俊的臉,便映入眼簾。
她記憶有了短暫地卡帶,心臟也不由自主地,“砰砰”跳亂了節奏。
睡相一直很差這件事,她自己清楚地很。
此時,她更是以大膽豪邁的姿勢,雙臂摟着眼前男子的脖子,一條腿攀搭在他的身上。
暫時的短路後,腦子恢復了正常,原來是小玉!她暗暗鬆了口氣。
見他仍在睡眠中,她大起膽子認真地打量起,近在咫尺的臉龐。
劍眉入鬢,如朗星的雙目緊閉,五官立體完美,薄脣微抿着,果然是世間如玉一般,難得一見的美男子!
他臉上有種不正常的潮紅,小果心下一驚,伸手朝他額頭摸去,滾燙的可怕!
傷口果然發炎了!
小果急忙爬起身,推了推他:“小玉,醒醒,你還好吧?”
對方沒有絲毫反應。
驚慌恐懼的小果六神無主,沒有醫院,沒有大夫,她該怎麼辦?
“撲通”一聲,一條魚兒跳躍出水面,又落回水中,一個轉身迅速沉入湖底。
“有了!”小果眼睛一亮。
她把李毅身上的衣衫迅速褪掉,拿着沾着水的布料,一遍遍擦拭他的身體,進行物理降溫。
李毅醒來,便發現自己赤身只着褻褲,躺在一處枯草堆上。
頭部還隱隱傳來陣陣暈眩感,他重新閉上眼睛。
遭到劫持,墜崖—
小果!他猛地支撐起身體,焦急地四處找尋她的影子。
原本火堆的位置,被人用石頭支成一個簡單的竈臺,竈下燃着火,一塊形狀不太規則的鐵筒,架在竈上,裏面不知煮着些什麼,一股清香的氣味順着風,溢滿整個山谷。
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寧靜安謐。
但,小果卻不知所蹤,李毅一陣慌亂。
他掙扎着爬起身,正欲去尋她。
只聽藤木叢中,有窸窸窣窣地聲音傳來,順着聲音望去。
就見藤木被扒開一個洞,一個嬌小的身影,懷中抱着一大捧新鮮的蘑菇,從裏面靈巧地鑽了出來。
她一眼便瞧見李毅,喜道:“你終於醒了!”
然後,把蘑菇放在一旁,很自然的伸手,朝他額頭拭去。
李毅本能地朝旁邊避去,又急忙止住身形,任由她把手掌貼在臉上。
“太好了!燒總算退了!”她鬆了一口氣,欣喜道。
她的手軟軟的,涼涼的,舒服的觸感讓李毅精神一震。
他擡眼深深望着,眼前的小女子。
只見她髮絲微亂,臉上劃了幾道黑色的碳灰,巴掌大的小臉似乎更加消瘦了一些,一雙如清泉般的大眼睛,卻依舊明亮清澈,此時,這雙眼睛彎成了半月形。
李毅擡手,輕輕擦拭掉她臉上的灰跡,衝着她溫柔一笑:“辛苦你了!”
她慌忙避開他的視線,拾起地上的蘑菇:“昏迷了兩天,你一定餓了吧?我燉些蘑菇湯你喝。”
李毅見她逃似的,跑去湖邊,嘴角微微上揚起來。
他的傷恢復的極快,大部分傷口已結疤,開始長出新肉。
看來兩天的昏迷,大大減少了活動量,反倒有利於傷口的癒合。
高燒昏迷,讓李毅全身肌肉僵硬。
他簡單做了幾式童子功,活動了活動筋骨。
李毅退燒,人也醒過來了,小果把心放回肚子裏,開始鑽研起喫的食物。
谷中植物繁茂,小果甚至發現了幾棵栗子樹。
成熟的蓬果落滿了地,特殊的氣候條件,讓它們完好的保存了下來。
於是,伙食立馬升了幾個檔次。
香甜的烤栗子,酸甜多汁的野果子,鮮美的蘑菇湯,一頓營養美味的午餐擺在兩人面前。
美餐過後。
李毅用匕首把樹枝削尖,做成魚叉,一條條活蹦亂跳的肥魚,被叉了上來。
小果又驚又喜,她一邊學着他的樣子叉魚,一邊樂滋滋地想着晚上的全魚宴。
斜斜地掛在山谷盡頭的太陽,顯示午時馬上過去,傍晚即將來臨。
小果拿着洗好曬乾的布條,走到他的身邊:“這些魚足夠我們喫兩天了,休息一下吧,到換藥的時間了!”
爲防止傷口化膿,她把衣袖和整條裙子都撤了下來,撕成條當作繃帶,每天定時換洗。
李毅嘴角含笑,乖乖地在草地上坐好。
小果小心翼翼地拆下他身上的布條,他看起來雖清瘦,軀體卻十分健壯,全身充滿爆炸性的肌肉,不同於世家公子哥肌膚的白皙,早些年歲的駐守邊疆和習武的習慣,讓他擁有一身健美的古銅膚色。
這具軀體她早看過,在他高燒那兩天,甚至擦拭撫摸過數百次。
但之前都是或焦急黑暗中,或在它的主人昏迷之際,她沒有顧慮,也無心多想。
此時,軀體的主人已生龍活虎地復活過來,每一塊肌肉都顫動噴張着,給人可靠中又透着一絲危險。
小果站在他身後,把最後的藥粉撒在傷口上,深吸一口氣,她穩住心神張開裸露在外雙臂,把手中布帶繞過他的胸前,小心地避開有可能觸碰到他肉體的地方。
她顫動的睫毛,呼出的溫熱的氣息,不時觸碰噴觸着他的後背。
他心跳加速,身體一動不動的僵硬的站在那裏,心裏卻似有一隻貓,抓得他癢癢地難以忍耐!
終於換好了!
兩人同時鬆了一口氣,又有些莫名的失落感。
汗水溼透了衣衫,小果摸了幾把額頭,覺得方纔簡直是經歷了一場劫難。
“我去清洗一下,換下的這些藥布!”
小果虛脫的走到湖邊,把布條放入湖水中。
一陣暈眩感襲來,她眼前一黑,身子一歪,“撲通”一聲掉進了湖裏。
李毅心跳猛地一頓,他身形快如鬼魅,緊隨着跳入湖中。
不待李毅去搭救,小果已經自己從湖裏鑽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