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寶臉色煞白,麪條一樣的癱坐在地上,嘴裏呼呼的出着大氣,心中更是唯唯諾諾的給自己打氣,想着站起來趕緊跑,但是腿腳卻不聽使喚,任憑他使勁的敲打,也只是突突的直跳,卻提不起來一絲氣勁。
黑影慢慢靠近,漆黑的手指慢慢收攏進外面的袍子之中,一張模糊的面孔呈現在他面前,這一看他更沒有力氣站起來了,因爲這人臉上根本就沒有幾絲肉,顴骨凸顯,沒肉也就算了卻又長出很多的泡泡,就像油鍋裏炸過一樣的,泡泡上面不是透明的,有的泡泡破了還有污膿慢慢的溢出來,一股子惡臭,迎着面的時候讓陳寶胃裏面不住的翻滾,想吐出來,卻不敢只能忍着。
陳寶心中怕的要死,眼瞅着那漆黑的手上帶着血的指甲就這樣慢慢的已經伸進他的懷中,就在他即將閉上眼睛的時候,那怪人說話了:“就這麼的想死啊?我還以爲你會怕的要命的跪下來求我不要殺你,然後把你所有在外面的財富都貢獻出來,怎麼現在漲骨氣了還是怎麼的?”
陳寶的眼睛一下子睜得很大,震驚的看着眼前的這個陌生的身影,正捂着嘴的手不住的抖,說道:“你·······你······,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之前不還是好好的嗎?”
“好好的?”
“還能好好的嗎?村子都變成什麼了?人心都變成什麼了,你不是也進了這監獄了,人總是會變的嘛,之前我就說過,總有一天你會落到我的手中,然後你就可以慢慢的享受什麼叫做地獄”,怪物伸出舌頭舔乾淨指甲上面的血跡,然後伸出手指點在陳寶的心臟部位,畫了個圓。
隨着指甲入肉的感覺刺激着陳寶的感覺,一種無形之中的重壓狠狠的撞擊在他的心頭,不是說他大舅子已經搬走了嗎?不是說離婚後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嗎?要知道以前的他是怎麼也不會相信鬼神之說的,就像是對生老病死沒有任何的異議一般,之前他大舅子和他說今後還會相見的時候,他是怎麼也不會相信的,他想着自己已入盜者江湖,而且和前妻的感情也算是有了一個了斷,即使有什麼瓜葛也頂多是孩子的那份情誼,怎麼也輪不到大舅子吧!
但是這幾天發生的事兒實在是太奇怪了,從開始進入這個監獄的時候就感覺到那意思姻緣好像從沒有離開過他,這莊子是他前妻出生的地方,他之前的時候只來過一次就是他們結婚的時候,但是現在的他故地重遊卻感覺不到任何的陌生,前妻以前的時候就愛和他嘮叨之前的莊子這怎麼樣,那怎麼樣,莊子上的人和莊子上的事兒,卻很少聊及大舅子,結婚之前是這樣,結婚之後也是如此,離婚之後就更沒有說起過,從始至終都是一種神祕感。
在莊子棺材鋪的時候那個奇怪的老頭煞有其事的看着他的時候,他已經深有體會,老頭不是一個普通人,就連“神仙送”都說這次多虧了他,他知道那是衝着前妻的面子,只所以他們能夠全身而退就是因爲他之前的時候娶了那個女人。
現在聽到熟悉的聲音,他知道,前妻來討債來了,陳寶努力的挪動着自己的身體,想讓自己靠近牆一點,這樣能夠更舒服一些,他的臉已經扭曲,耳鼻處更是難看,因爲血線已經開始從中溢出,身體之中的那三升血液的銀瓶乍破血漿崩,黑暗浮屠心神凝。
黑衣人轉身的瞬間,陳寶的屍體被一腳送入深深的墓道之中,先是碰到了左側的火龍牆,瞬間燃燒起來,再被彈到右側的冰寒之中凍成了一坨,落在地上便摔成了一片黑灰,四散着迸濺在墓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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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望水十分發愁的看着眼前的寒暑墓道,沒有更好的辦法,他精壯的雙臂有些喪氣的垂下,雙手卻可以觸及膝蓋更力大無窮所以纔有了這“通臂猿”的稱號,但是看到這種情況還是麼有任何的辦法。
他和喬二刀兩人剛纔分開的時候沒注意到這墓道如此的兇險,剛剛進入墓道的時候有種莫名的感覺感覺左右好像風的溫度不一樣,還以爲這裏面有風至少說明不會缺氧,沒想到隨着不斷的深入到了可以置人於死地的時候他才反映過來,卻驚覺之前進來時候拖着的繩子每次拐彎的時候會不經意靠近牆壁,如此反覆,再好的東西也已經被冰火給斷成很多節了,想原路返回依然不可能。
也只能怪他笨,要是喬二刀絕對不可能這麼晚才發現。卻不知道喬二刀也沒有好到哪裏去,繩子也早已經斷了。
他此時也懊惱不已:“孃的!”,以前的時候師父說過,最危險的時候不是看上去就難纏的主兒,而是當你意識到的時候你已經深陷其中,就像現在這種情況,剛進來的時候還無法清晰感覺到左右的冰火兩重天,等你適應過來的時候就更難發現其中的不適,溫水煮青蛙直到青蛙死的時候才能覺察。
喬二刀,名字這種有刀,這便不是那麼說說罷了。
喬二刀握了握他那白色竹節一般的枯手,從掌中抽出一柄小刀,刀身亮如銀線,閃着寒光,很細,他很認真的慢慢往外拔出來,當初他師父說過,既然自己沒有天生帶來的天賦,就要自己切身體會那道機緣,想讓刀有靈,又怎麼能懸在身體外面,那便只能將刀納入血肉之中。
刀如銀魚靈動飛舞,直直的飛向寒暑墓道,帶起來冰火之氣瘋狂的涌動,浪潮翻滾,氣機徹底亂了,再也不是左右分明。
喬二刀冷笑一聲,閃身更跟進。
一腳踏出。
掠過了寒暑墓道的中線,踩在火牆之上,又盪到右側的冰牆之上。
身形如龍似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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