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王爺醒了,我們來看看,順便也來看看你。”田哲道,他看劉文祥的眼神就像田少徒看宇文軒和張紹華的眼神,無比親切。
遙想當年,他們也像如今的宇文軒等三人一樣,並肩作戰、馳騁沙場,輔佐太祖皇帝和太宗世和帝建立了大周。奈何時過境遷,歲月蹉跎,當年的一幫老兄弟如今卻也只剩下他們三位了。劉文祥還辭官隱居,張田二位國公又公務纏身,想見一面實在是難。
“我好得很,我這三個徒弟懂事又孝順,我也不愁以後死了沒人管。”劉文祥回了一句,“上次紹華成親不才見過,你們兩個老東西就好好當你們的國公去,少來煩我。”
在場的除了悅兒不瞭解劉文祥早年的事,但其他幾位卻都懂,劉文祥這話,是包含了多少心酸和蒼涼。
宇文軒、田少徒、張紹華都不禁鼻頭一酸,他們三人從小就跟着劉文祥練功學藝,劉文祥也把他們當成自己的兒子一般對待,師徒之間情感深厚,劉文祥雖是笑着說出的這些,但他們三人也難免替師傅傷心。
“嘿,我們好心來看他,他還嫌我們煩。”田哲噗嗤一笑,扭頭對對面坐着的張明軍說道。
“就是,是不是你看那幾位老哥哥都走了,沒人管得了你了。”張明軍對着劉文祥笑罵道。
“他們在也沒人敢管我啊。”劉文祥哈哈一笑,自誇道。
三位老國公在聊着,這邊四位年輕人也同樣在聊着。不知不覺就已入夜,田少徒看了眼室外,估摸着算算時間,開口道,“爹,張叔叔,紹華,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去吧,明日還要上朝呢。讓師傅和皓軒他們早些休息。”聽田少徒這麼一說,他們才突然意識到,明日上朝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議,先前聊的太過火熱以至於差點忘記了。
“也好,我們便不叨擾了。王爺好生休養,早日康復。”田哲喝了口茶後說道。原來聊了這麼久,連茶葉都沒了味道。
說罷,衆人便一一道別,宇文軒身體不便,就讓管家老李送四人出了王府。
次日一早,宇文軒喫完藥,強忍着苦澀與噁心運功調理了一整個周天,再睜眼時一口濁氣呼出,倍感身心暢快。依着劉文祥的說法,這些藥他還得再喫幾日才能停,同時又給藥方中加入了黨蔘、白朮等補氣血的藥材調養身體。
悅兒當然也捨不得離開,這二十多天對宇文軒的照顧,使她與宇文軒的情感又有昇華。付出得越多,就越是難以自拔。但宇文軒所說也確爲事實,她若是個尋常人家的姑娘,留在王府便留在王府,可她是琉磯國的公主,要在乎的東西實在太多。
“好”悅兒雙眼耷拉着,這個字的音也拉的很長很長。
宇文軒有些不忍,可也無奈。於是伸手在悅兒鼻尖上輕輕一點,哄道,“快了。”
“什麼快了?”悅兒下意識的擡眼問道。
“快成親的了。”宇文軒一本正經地回答。
悅兒不禁臉上有些發燒,宇文軒這樣撩人的話語說了不知多少次,可她每次聽到都會是同樣的反應。
悅兒趕緊扭頭,卻看到正捂嘴偷笑的小蘭,她嗔怪的看着小蘭,並對之吩咐,“快去收拾東西。”
“是是是,公主。”小蘭依舊憋着笑,匆忙回房收拾東西。
到了皇宮,宇文軒稱這時還未下朝,他便直接去太極殿面聖請安,讓悅兒自己回了景仁宮去。
“王爺呢?”劉文祥來到宇文軒房中,卻發現宇文軒不在,便問下人。下人答道,“回國公,王爺入宮了。”
劉文祥一怔,心說:“糟了!”渤海國入侵的事張紹華先前來看望昏迷中的宇文軒時便提了兩句,但宇文軒醒來後劉文祥一直沒有告訴他,就是擔心宇文軒的身體,昨夜張明軍和田哲臨走前也叮囑劉文祥要暫時瞞着宇文軒。可誰知,緊趕慢趕的瞞着,宇文軒還是入了宮。這一入宮,可不就什麼都知道了。
“天意如此嗎?”劉文祥站在原地,遠眺着這王府高牆,悵然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