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霆略一想便聯繫起來：“海里的大貨出事那次？”
沈飛揚點點頭：“嗯。那是沈家生死存亡的關頭。”
所以陸霆也聽說了，並不奇怪。
“那段時間所有人都焦頭爛額，對沈怡就不像從前那般精心。”沈飛揚黑色的眸子中流露出無盡的悔意。
陸霆想，難道蘇希把沈怡弄死了？
真的，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無法原諒沈家對蘇希的惡意。
“後來等到我們察覺到她變化的時候，已經是一年後。”
陸霆抿脣認真地聽着。
“那時候她已經懷孕五個月，被我媽媽發現了異常。”
陸霆瞳孔縮了一下——十八歲的妹妹懷孕，如果是陸二，他會怎麼辦？
他肯定要把始作俑者找出來打死，然後再讓妹妹墮胎，再把她打個半死！
電光火石之間，他忽然想到，孩子？！
是團團？
“我們要她說出誰是孩子的父親，”沈飛揚又從煙盒裏抽出一根菸，用幾乎燃到菸蒂的殘煙點燃，繼續吸，“她死也不肯。”
“我自然要去查，可是沈怡說，如果我去調查，找出那個男人，她就去死。”
“我知道她其實偷偷跟他聯繫，所以我不動聲色地調查。”
“那個男人叫徐毅，是個開出租車的小混混，就是我能想到的手下最底層的那種。”
“但是他還有點小聰明，發現我在調查他，竟然上門來提親，被我打了個半死。”
陸霆想，爲什麼不打死他呢？
陸霆驚愕：“她不是懷孕了嗎？”
原來，沈飛揚也這麼沉不住氣？
“我實在是太生氣，沒有控制住。”沈飛揚道，“後來又出了許多事情……”
往事歷歷，反覆被染上了一層悲傷的黑白之色，然而難以磨滅。
“長話短說，”沈飛揚顯然也受不了這種細微回憶帶來的傷痛，“後來到了她懷孕八個月的時候，那期間家裏幾乎沒人理她，她偷偷跑了出去，去找徐毅。”
徐毅？
陸霆後知後覺地想到，徐毅和徐爸爸，徐萌萌有關係嗎？
“徐毅得罪了人，那些人報復到她妹妹，也就是蘇希的頭上。”
陸霆坐直了身體。
“徐毅去救蘇希，”沈飛揚道，“沈怡去找他的時候看見他上了出租車，便打車跟了過去。”
“後來，徐毅救了蘇希，犧牲了沈怡。”
沈飛揚的眼圈紅了。
“我趕到的時候，沈怡已經閉上眼睛。”
她出了很多很多血，多到把白裙子都染透了，把沈飛揚的西裝都染紅了。
那情景，是沈飛揚此生不能磨滅的痛。
“那天她提前剖腹生下了孩子，然後在重症監護室堅持了幾天，還是走了。”
陸霆問：“徐毅是蘇希的？”
“哥哥。蘇希養父和前妻唯一的孩子。”
徐毅和蘇希是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兄妹。
“所以你把所有的仇恨都算到了蘇希的頭上？”陸霆咬牙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