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小心從後視鏡中觀察，並沒有發現跟蹤的人才鬆了口氣。
“陸霆的事情，我聽說了。”沈飛揚看着蘇希頭髮衣裳都溼了，皺眉道，“你這是怎麼了？”
“你能想辦法讓我見陸霆或者幫我把離婚協議給他，讓他簽字嗎？”
沈飛揚的意外表情，並不比顧蘭舟好多少。
但是他比顧蘭舟更沉穩——或者說，因爲他不關心陸霆，所以情緒才更穩定。
“爲什麼要離婚？”
“陸霆這次，能夠全身而退嗎？”蘇希沒有回答，卻反問道。
沈飛揚沉吟片刻後才道：“很難。但是你……”
“我也知道很難，所以我做了這個決定。”
沈飛揚看着她淡漠甚至冷情的眸子，情緒有些複雜，不確信地道：“你確定嗎？蘇希，我希望你認真考慮，這是你和陸霆的大事，不要一時衝動。以陸霆的資質，未必不能熬過這次。”
“你一會兒說很難全身而退，一會兒說未必不能熬過這次，”蘇希看着他，“所以我到底信哪一句？”
沈飛揚沒有說話。
“你不知道結果，所以兩樣結果都說了，這樣以後不用承擔責任……”
蘇希頓了頓，眼神驀然犀利起來：“所以每個人，都是趨利避害的。我也不例外。”
“我只是，比別人更直接，喜歡在最壞的結局到來前先做出選擇。”蘇希道，“我可以養活自己和家人，你知道的。如果陸霆需要我幫忙，我會幫的，畢竟他對我是真的。”
“我知道這時候離婚我要揹負什麼罵名，但是比起將來被瘋狂報復，連累家人，這大概是我能承受的最好結局了。”
“我賭不起，我父母，團團，都是我的軟肋。他們離了我，都活不了。”
“我這次來找你，也不是一定要你幫忙；如果幫不上，我被陸霆連累，以後麻煩你照顧團團。”
“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團團的親舅舅。”
“蘇希！”沈飛揚忽然打斷她的話，“事情並沒有你想象得那麼糟。陸雲集和黎明珠還有很多人脈，即使不能讓陸霆毫髮無損地出來，也能救他。”
“那更好。”蘇希似乎打定了主意要離婚，“那樣我更沒有必要內疚了。他過得好一些，以後也會找到真正合適的女人結婚的。”
“蘇希，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心裏到底在想什麼？”沈飛揚抽着雪茄，面色嚴肅。
“我告訴你，你就能給我幫忙嗎？”蘇希問。
沈飛揚在這塊應該有很多勢力，陸霆曾經給她分析過，讓她深爲震撼。
“我盡力。”沈飛揚吐出一串眼圈，翹起腿，眼神聚焦在蘇希臉上，不想錯過她分毫的細微表情。
“我不想連累家人。”蘇希道，“而且沈飛揚，我已經不是十八歲，一腔孤勇。我現在怕死，也怕被別人抓去，威脅要輪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