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你拒絕用‘戀人工坊’進行抵押貸款？”衛桑桑抿了一口檸檬水問道。
她剛從劇組離開，只換了衣服，臉上還有濃妝。
“嗯。”周湛淡淡道。
“不是賣，只用來抵押都不行？”衛桑桑很不解，“我印象中，你應該是對事業特別看重的人。現在怎麼這麼迂腐了？沒有啓動資金，就是有再好的創業方向也沒用。”
“不想抵押，因爲輸不起。這是我和蘇希，最後的聯繫了。”
“你和蘇希最後的聯繫？”衛桑桑深深嘆了一口氣，“恐怕這是你單方面以爲的吧。”
“確實是我單方面認爲的。可是我還是不會放棄。啓動資金的事情，最多等着我爸爸的遺產分割。”
有些事情，時間可以換來轉機；但是有些事情，比如他僅剩的精神寄託，一旦失去，他會悔恨終生。
衛桑桑想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可是周湛已經很慘了，他註定要在一段無望的守候中虛耗時光。
想到這裏，她善意地開口道：“周湛，雖然我和蘇希是好朋友，但是我並不認爲，她好到不可替代。我也談過戀愛，也曾以爲每一次都是最後一次；失戀的時候也酩酊大醉，痛不欲生。可是隻要自己想走，一定可以走出來。”
他這樣的深情，對蘇希有哪怕一點兒好處嗎？
“我贊同你的話，”周湛微笑，“可是我自己，並不想走出去。一輩子漫長又短暫，我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生活方式。現在對我來說，單身就是最好的。”
衛桑桑舉手投降：“辯論隊主力選手，我認輸。我今天是想看看，你缺多少錢，我可以投資，要回報的那種。”
“蘇希找你了？”
“你說呢？”
周湛自嘲地笑笑，扭頭看着外面燈火漸滅的暗夜，“天黑了，做做夢也不是不可以原諒的。”
兩人又談了一個小時後，周湛送她和宋嘉木出去。
看着他們十指交握的背影，周湛想起在學校時，無數個深夜，他也是這樣，把一起自習後的蘇希送回宿舍。
女生宿舍下面依依不捨的戀人，每天都有許多對，他一定是最後一個離開的……
往事隨風而去，如今蘇希已經邁入人生新階段——家庭幸福，事業騰飛，他卻被記憶困住，自己選擇畫地爲牢。
“我想喫學校門口的那家蔬菜砂鍋了。”蘇希跟陸霆說話，“五塊錢一份，滿滿一大碗，加一塊錢的豆皮，一塊錢的小油菜……”
“明天晚上帶你去喫。”
“估計已經拆遷了。”蘇希遺憾地道。
陸霆道：“快點睡吧，明天還得早起上班。是不是減肥太厲害，三更半夜餓得只想喫的？明天晚上好好喫飯，別瞎節食。”
“嗯。”蘇希打了個哈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