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顧蘭舟和徐萌萌同時開口。
“我先說。”徐萌萌道。
她少有這麼強硬的時候，倒讓顧蘭舟看到未曾見過的另一面。
有點，像蘇希。
他想起了許遇曾經說過的話，“這姐妹倆都是一樣的爹媽一樣的環境長大，怎麼就天差地別？一個老虎，一隻兔子。”
其實徐萌萌不是兔子，她是一隻藏起爪子的小老虎，不惹她的時候，她就是一隻乖順的小貓；但是惹了她，那就能見到她的小利爪了。
“好，你說。”
只要看到她，這幾天那種壓抑在心頭無法散去的沉重就瞬間煙消雲散。
做錯了事情，他認；以後該怎麼做，他知道；可是唯有放棄，是絕無可能的。
“鬱聰已經實實在在存在，所以不管願不願意，我們都要面對。”徐萌萌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可是最溫柔的話語之下有着最堅定的決心。
顧蘭舟點頭。
“你如何對他，我都不管，只有唯一的要求，別讓我知道，別要求我去爲此做任何事情。我小雞肚腸，做不到不介意，所以就不讓自己變得面目猙獰了。”
孩子無辜，可是不是她造的孽；她不剝奪他該有的幸福，可是也不會爲此付出任何。
就算要同情弱者，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等待救助的孩子；她可以去救其他人，一個，兩個，十個，一百個，但不要是鬱聰。
他們最好的狀態，就是永無交集。
“我答應，我也是這麼想的。”
“既然你答應，那我們就淙現在開始。你怎麼想關於他的事情，跟我沒有關係，也不要提。”
現實生生把徐萌萌的棱角和鋒芒給逼出來了。
“鬱離，我站在自己的角度上要求你，不要和她有任何來往。我說的是任何，這件事情是原則性的問題，沒有迴旋餘地。”徐萌萌一字一頓地道。
“好。”
顧蘭舟發現，徐萌萌處理這件事情的方式，真是像極了蘇希。
這樣很好。
他不必擔心，她會被人欺負。
“我們的事情，不應該打擾別人。可是現在給是桑桑姐和我姐姐造成了這麼大的困擾……”
“我會給她們一個交代。”
“好。”徐萌萌道，“那我們回家吧。”
顧蘭舟沒有想到她竟然如此果斷，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陽光透窗而入，打在他身上，給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鍍上了一層微光——他從來，都是一個在人羣中自帶光環的男人，即使現在露出難得的迷惘，亦遮掩不住他的卓爾不凡。
“不要有下次。”徐萌萌幽幽開口，“這一次，我想我已經耗盡了全部的勇敢。”
她最後的籌碼已經梭哈，再也輸不起了。
顧蘭舟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久久沒有說話。
事到如今，他無話可說。
錯的是他，傷害的是她，悲苦的命運原本已經張開貪婪的大嘴，想要把他吞下去。可是關鍵時候，徐萌萌不計前嫌，把他拉回來。
此生此世，永不相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