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
過了幾天，蘇希坐在白蜀桐對面，看着精神恍惚，眼角尤有殘淚的她，把辦公桌上的紙巾盒推到她面前。
蘇希把會見地點選在了自己辦公室，這裏能最大程度地保護自己。
而且或許她小人之心，剛纔白蜀桐進門前，保安是進行了嚴格安檢的。
她是覺得白蜀桐對陸霆動機不純而且很奇怪，如果真是壓抑了愛，那麼說不定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白蜀桐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竟然先和蘇希寒暄起來。
她說：“蘇希，你沒生我的氣吧。我上次是真心實意想請你看畫展的。後來我自己也去了，還拍了很多照片，你要不要看看？”
蘇希皺眉。
不怪陸霆說白蜀桐精神異常，現在她也這麼覺得了。
劍拔弩張的是白蜀桐，苦苦哀求的是白蜀桐，現在不知所云的還是白蜀桐。
初次見面時那個知性優雅的白蜀桐哪裏去了？
白蜀桐甚至沒看出蘇希的不耐煩，或者說她看出來了也只揣着明白裝糊塗。
她還把手機湊近到蘇希面前：“你看這構圖，色彩，都是大師手筆……”
蘇希不知爲何，對上這樣的她，竟然有幾分不忍心，強忍着看向這些她根本不感興趣的東西。
“等等，我看看這張。”蘇希忽然開口。
白蜀桐以爲她有了興趣，忙道：“這張拍的有點遠，我給你找張更近的看。”
白蜀桐連連點頭：“方便，方便。”
說話間便把手機遞給她。
蘇希把手機放到眼前，用手指撥拉着放大圖片，看了又看，眉頭快能夾死蒼蠅了。
她用自己手機把這張照片拍了下來，然後把手機還給白蜀桐。
“謝謝你。”蘇希有些生硬地道，“你現在可以說說你的問題了。”
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找話題，她能感覺出來白蜀桐現在還在緊張忐忑。
白蜀桐忽然落淚，兩行清淚順着臉頰流下，也不說話，大眼睛茫然而傷痛，看得讓人心生不忍。
蘇希定定地看着她。
白蜀桐咬咬嘴脣，忽然站起來，在蘇希微訝的眼神中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蘇希往後靠着座椅，冷冷地看着她動作。
白蜀桐一件一件地把圍巾、襯衫、背心、裙子、連褲襪全都脫了下來，最後只餘下內、衣，然後光着腳繞到蘇希的那一側，把自己整個人在她面前展現。
蘇希的眼睛和精神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不是因爲眼前的身體多麼美麗窈窕，而是上面新舊傷痕交替，到處都是褪不去的青紫，幾乎沒有什麼好的地方。
“我很多年沒有穿過短袖和短褲了。”白蜀桐一邊流淚一邊道，“從我們談戀愛的時候他就對我動手，我懷孕的時候依然動手，這些年來一直都這樣，甚至變本加厲。”
蘇希問：“不疼嗎？爲什麼要這麼糟踐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