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團團和皮皮都沒有睡覺，兩個人齊心協力找各種理由拖延着不肯上、牀。
皮皮在笨拙地給陸雲集唱生日歌，桌上放着剛剛送來的蛋糕。
黎明珠道：“先分蛋糕，要不你爺爺生日就過去了。”
陸雲集道：“都是形式。”
“形式你也得配合，許個願吧。”黎明珠用手肘碰碰他。
陸雲集纔不配合，扭頭道：“我不相信這些，快切蛋糕給孩子們喫。”
團團道：“那我幫爺爺許願行嗎？”
“好。”
團團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念道：“希望媽媽快點生下妹妹……”
“媽媽不要死。”皮皮嚴肅地補充。
黎明珠想找針線把他的嘴縫上。
陸雲集卻道：“是個孝順的孩子。”
平時的沒心沒肺在這份赤子之情面前也就不算什麼了。
話音剛落，何子清推門進來：“生了，希姐生了。”
團團和皮皮撒丫子就跑出去。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團團看着小牀上小小的一團，充滿了對新生命的好奇。
“原來我小時候是這樣的呀。皮皮剛生出來的時候什麼樣子我都忘了……皮皮，咦？皮皮哪裏去了？”
陸雲集道：“他去看媽媽了。你要不要去？”
“不是不讓進去嗎？”
陸雲集笑道：“他偷偷溜進去了。”
“那我聽醫生的。爺爺，咱們在這裏守着妹妹吧，別讓人把她抱走。”
“好。”
皮皮握着蘇希汗津津的手，也不嫌她髒，一雙大眼睛擔憂地看着她，一聲聲喊她：“媽媽，媽媽……”
“媽媽你別睡覺，跟我說話。”
“好。想說點什麼？”蘇希已經累極，但是感受到他的不安，還是努力笑着配合他。
“隨便說點什麼吧。”
“嗯，那讓我想想……”
陸霆捨不得蘇希，蹲身和皮皮道：“媽媽很累了，讓她休息，爸爸陪你說話好不好？”
“不好，我要媽媽。”
蘇希明白，在她生之前皮皮就無數次問過她，生孩子她會不會死的問題。
她也無數次說自己不會，信誓旦旦地保證。
可是皮皮又問她，她怎麼能保證，把她問到啞口無言。
生孩子對其他人來說是期待，對她自己來說是痛並快樂着，對於皮皮來說可能是一場漫長的恐懼等待。
蘇希心底無比柔軟，摸摸他的頭道：“那媽媽給你講故事吧，想聽什麼？”
“隨便。”
蘇希其實也沒有什麼故事可以講，陸霆出去找了本書給她拿着，蘇希一個字一個字念着。
皮皮聽着聽着就睡着了。
他太困了。
今天熬到凌晨時分已經是他的極限。
這是一個作息時間規矩到令人髮指的孩子，每天九點雷打不動就睡覺，早上六點起牀看書。
陸霆抱着他，父子倆一起陪着蘇希。
蘇希一覺睡到天亮，被漲奶的痛疼醒了。
“媽媽你醒了！”團團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