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樓上看着沈飛揚下去，路燈昏暗，十有八九都不亮，只能依稀看到兩人的身影。
那個單薄些的是唐燁，輪廓更高大的是沈飛揚。
車燈明滅，沈飛揚的座駕悄無聲息地滑入了夜的影子中。
唐小甜站在窗前吸溜着鼻涕，有種恍惚若夢的感覺。
這要是有人看見，沈大少夜探她的香閨，明天是不是她就成了很多人嫉妒的對象？她是不是就紅了？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笑聲迴盪在空蕩蕩的房間裏。
她心情好了很多，給唐燁發了條微信：“跟着沈總好好幹。”
這是個外冷內熱的上司，日後不會虧待人。
唐燁坐在沈飛揚車上的副駕駛上，正搜腸刮肚找話和大boss說，想要留下點好印象，同時又想套套沈飛揚對自己姐姐的想法。
聽到微信提示音響起，他低頭看了一眼，然後忍不住翻白眼，發出了一聲極輕的嗤笑聲。
他姐姐這種情商，大概也就適合生活在體制內——雖然升不了，但是別人也開不了她，這真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沈飛揚淡淡道：“你姐姐？”
唐燁立刻正襟危坐，“嗯”了一聲，把還亮着的手機屏幕送到他面前。
沈飛揚嘴角不自覺地勾起，然而說話的語氣卻是冷的。
“怎麼，你有意見？你覺得你姐姐說得不對？”
唐燁：“……沒有沒有，我就是覺得我姐姐有時候，太……老幹部了，就是說話一本正經，沒什麼幽默感。”
唐小甜出生在這樣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裏卻沒有長擰巴，真也就是她自己心大，茁壯成長。
唐燁總覺得沈飛揚意有所指，似乎在維護唐小甜，又有些不敢確認。
——沈總這倒是，喜歡還是不喜歡他姐姐啊！
他猶豫再三，還是沒問出來，只是道：“我們那裏都重男輕女，但是我和我姐姐感情很好。這次的事情，是我爸媽的意思。我一點兒都沒想佔我姐姐的便宜。”
“男人就要有個男人的樣子。”沈飛揚道，“滴自己的汗，喫自己的飯。靠着壓榨女人，算什麼東西。”
“就是。”唐燁覺得自己被勉勵了，慷慨激昂地附和，“我姐姐工作這麼好，再有個房子，我父母這邊交給我管，她就能找個家庭條件好一些的男朋友，以後生活壓力沒那麼大。我不想將來她找個城裏的男朋友，被人看不起。”
沈飛揚默默地想，雖然唐燁有眼高手低的嫌疑，但是對待姐姐這態度，他還算喜歡。
然而嘴上他卻並不放過他：“你上大學，沒有整天摳你姐姐的？”
“那是有……但是不算過分。”唐燁撓撓頭，“我現在自己上班賺錢，再不會了。”
以前他眼高於頂，心比天高，但是進了沈氏實習之後，才發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算什麼？
所以唐燁的變化，是受到了極大的震驚後才產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