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家夫妻店，老闆娘胖乎乎的，四十歲上下，繫着圍裙笑盈盈地上前遞上菜單，從她臉上，看不到深夜經營的疲憊，只有滿滿的溫暖煙火氣。
“小夥子又來了？”她招呼沈飛揚，又看看唐小甜，“這也是你外甥女嗎？”
唐小甜：“……”
這老闆娘，知道被她叫“小夥子”的沈飛揚，其實和她是同齡人嗎？
“舅舅？”唐小甜衝沈飛揚擠眉弄眼，哈哈大笑。
“被團團帶壞了。”他這纔對老闆娘道，“不是，這次是朋友。”
“哎呀，我還一直說，這麼精神的小夥子，怎麼一直沒有女朋友呢！”
唐小甜頓時有些尷尬，剛想否認，卻聽沈飛揚已經開始點菜。
“兩份蔬菜砂鍋，一把小串兒，微辣，一份烤魷魚……小甜，你來點。”
唐小甜接過菜單，隨便點了兩個烤蔬菜串，然後把菜單還給老闆娘。
這個地方不是西餐廳，所以大家都是一邊喫一邊說話，十分接地氣。
唐小甜在這裏感到十分舒服。
去西餐廳，沈飛揚替她拉開椅子，請她先點菜，又對她各種照顧，然後還擔心說話高聲，又擔心禮儀上讓人挑剔……一頓飯喫下來不知道會多累呢！
從選擇喫飯地點上就能看出來，沈飛揚雖然話不多，但是很會照顧別人感受。
“我沒想到，”唐小甜笑道，“你竟然也會選擇這樣的地方喫飯。”
如果老闆娘不認識沈飛揚，她都幾乎要懷疑沈飛揚是爲了遷就自己隨便選了一家街頭小店。
唐小甜垂眸看着面前的茶水，心裏忍不住想，沈飛揚以這種方式接近了心中的那個她嗎？
這樣想想，似乎也挺讓人感動的。
砂鍋上來了，高湯爲底，各種顏色的蔬菜其中綻放，滋味清爽鮮美，絲毫不油膩，確實是夜宵良品。
“好喫嗎？”沈飛揚喝了一口湯，笑着問唐小甜。
唐小甜連連點頭：“比什麼海鮮都好喫多了。我……不是很喜歡海鮮。”
她是內陸長大的孩子，家裏條件又不好，所以極少有機會喫海鮮，因此也就沒有什麼喜好。
和曹星點的那一桌昂貴的海鮮相比，她更喜歡這碗二十塊錢的蔬菜砂鍋。
團團的喜好，幾乎完全隨了蘇希。
有時候，血緣關係遠遠沒有從小在一起這層關係深厚。
“嚐嚐羊肉小串兒。”沈飛揚把盤子往唐小甜那邊推了推，“我要是跟你說，我三十歲之前沒喫過這種烤串，你信嗎？”
唐小甜目瞪口呆，顯然不可想象。
“我媽媽活着的時候對我們幾個很緊張，可以說是過度緊張。她認爲不好的東西，都不會給我們喫。”
原來，沈飛揚是在母親的壓制下長大的，想想也並不容易。
唐小甜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沒過腦子地開口道：“那你多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