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一看，是個陌生的號碼，想都沒想，直接掛斷了。
沈飛揚問：“爲什麼不接電話？”
“除了賣房子的就是賣保險的，不，還可能是賣股票的。”唐小甜道，“雖然我很同情他們深夜營業，但是被打擾我挺不高興的。而且我又沒錢，不浪費他們時間了。”
沈飛揚笑着搖搖頭，提醒她道：“你怎麼就不想，你今天剛參加完同學聚會，是不是班上的同學打給你的？”
唐小甜“哦”了一聲，這纔想起這種可能性，順手回撥回去，嘴裏道：“我打過去試試。”
正在開車的沈飛揚鬱悶地想給自己一記耳光。
他是不是傻？
唐小甜都掛斷了電話，他替她分析什麼！這不是給自己挖坑嗎？
電話很快接通，果然是曹星。
“小甜，今晚的事情有點抱歉。”他聲音低沉，又帶着隱隱的嘆息，“其實大家都是開玩笑的，希望沒有給你的生活帶來困擾。你男朋友，沒生氣吧？”
唐小甜聽出這話的試探之意，很想說“我沒有男朋友”，然而她又知道如果說出口，對曹星意味着什麼，所以沉默一會兒後才道：“沒事，都是同學，你不用想那麼多。謝謝你今天組織大家聚會。”
以後她再也不會參加了！
“沒事我先掛了，晚安。”唐小甜不等他說什麼，直接掛斷了電話。
曹星或許沒有做過分的事情，但是他今天讓自己陷入尷尬的地步，絲毫沒有爲自己考慮，唐小甜還是很不高興。
她本來就不是八面玲瓏的人，頭腦簡單反應慢，同學會這種東西參加多了，恐怕被人吞下去，骨頭都不剩。
有限的朋友可以單獨聯繫，這種大家各懷目的，尷尬坐在一起裝親近的活動還是算了。
沈飛揚看着她按了靜音鍵，然後把手機裝進包裏，沒有說話。
“時間太晚了，我送你上樓。”到了宿舍樓下，他不由分說地把唐小甜送上樓。
樓道里的聲控燈年代久遠，燈光晦暗，兩人站在逼仄的門口說話。
燈光打在沈飛揚臉上，昏黃而暗淡，讓唐小甜想起民國電影的色調。
——沈飛揚這外形條件，這硬朗的氣質，絕對是當之無愧的電影男主角。
沈飛揚低頭看着唐小甜，側顏柔和。
“今晚的事情多謝你。”沈飛揚說。
“我也謝謝你買單，而且我沒幫上你什麼忙。”
“你能去，我就很安心。時間不早，你快回去休息。”
唐小甜聽到這話，心裏有股奇怪的感覺蔓延，腦海中莫名迴盪着一句話“心安處是吾鄉”，沈飛揚說，她在他安心……
錯覺，一定是錯覺。
唐小甜鄙視了自己一番，然後低聲道：“你也早點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明天我有空，你要是沒空帶團團出去玩，就讓她來找我。”
“好。你先進去，我看你關門再走。”沈飛揚眼神似揉碎了的星光，盈滿了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