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東西都是西一榔頭，東一榔頭，半瓶水都沒有，就開始沾沾自喜了。
欺軟怕硬，好了，現在才知道插不上嘴，趕緊跑路呢。
“嘖嘖，真丟人，自己什麼都不懂，還敢跟別人嗆，真以爲這裏沒高手啊，看小姑娘好欺負……剛剛真是太帥了，大開眼界。”
“那小姑娘剛剛說什麼來着？形爲所有外在，意爲所有內在，形意拳就是練一切，一切都知道。這話越念越覺得太有氣勢了，好熱血，形意拳這麼厲害啊？”
“應該挺厲害的吧，不然也不會有這麼多人來看了……”
“我看那兩個男人就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人，後邊可能還要找麻煩呢。”
有人替素雪擔心，有人替她高興，還有……
更多崇拜的亮晶晶的眼神。
大有你們不走，我也不走的架勢，有羞答答跟着他們的，也有全程探究熱情地盯着她的。
物以稀爲貴嘛。
知道別人不知道的東西，總是會被人驚訝地看待。
人們對於博聞強識的讀書人，還是會不由自主地佩服，厲害在哪兒？這就是厲害。
由於大家今天又都是來看比武大會的，對於相關的問題，熱情也總是特別高。
素雪剛剛那幾段話，有幾句，真的特別朗朗上口，這就是文言的好處，精煉，韻律好，好文字講究的是什麼？言之短長，聲之高下。
秦炎很無奈了，輕聲道：“我們現在走，還是不走？”
素雪也哭笑不得：“慢慢走吧，他們難不成還不上山搶位置了？”
果然，有些人見他們慢條斯理，一點兒也不着急，等到山上，太陽估計都落山了，還是佔位置要緊。只能不捨地回頭，趕緊往山上去了，素雪身邊也終於清靜了。
只有少數人留下跟着一道兒慢慢走。
不過他們之所以慢，是因爲沒辦法快，就落在後面了。
見其他人都走了，幾個十六七歲的男孩女孩，就朝素雪走過去，一張張青澀單純的臉蛋突然在面前閃現：“大姐姐，你剛剛好厲害啊！”
素雪回頭瞧見都是幾個十六七歲的小朋友，估計是一起結伴出來玩的，有些意外：“謝謝，其實也都是看了書記下來的，你們感興趣的話，也可以找些來看看，還是挺有意思的。”
“哇哦……那也好厲害。”他們平時看書囫圇吞棗，哪記得住一字半句呢？
更別說複述一大段出來了。
現在還能記得？
“你們不早點上去搶位置嗎？遲了可沒了。”素雪問道。
站在前面的男孩撓了撓頭說：“那個……我們不上去了，有個同學腳扭傷了，走不了路，本來我們就打算下山回去了。”
明天要是看不成比武大會，錯過就又是好幾年後了。
這幾個孩子說不遺憾是不可能的。
但是
“扭傷了？”素雪的目光滑過後邊幾個人，果然發現有個小姑娘的站姿不太對，重心不穩，是被人扶着的，“很嚴重嗎？我會正骨，讓我看看，還疼嗎——”
幾個男孩自動閃開一條道，幾乎沒有任何質疑地，就讓這個大姐姐過去了。
他們對她有種盲目的崇拜。
不過這個年紀的孩子，喜惡都特別分明，喜歡就會全然相信，討厭就是完全討厭。
“你們扶她找個地方坐下。”素雪見小姑娘的臉色還好，不算特別痛苦，那就是傷勢還好，沒到很嚴重的地步，可以簡單地正骨一下就行了。
其他幾個同學愣了一會兒，纔回過神，立馬乖乖地找了地方，把女孩扶過去，坐在大石頭上。
幾乎沒有人懷疑素雪說的話。
可能他們覺得這樣的大姐姐怎麼可能說謊騙他們呢，又沒什麼好處。
女孩也沒有提出任何異議，只能說，這羣高中生小朋友，真的沒什麼防備心，此時一臉期待又擔心：“大姐姐，那個……真的要正骨嗎？是不是很痛？”
“會有點痛的，不過就一下。”素雪說，“不然你這個靠自己恢復不知道要多久，天天都要不舒服。”
“噢噢哦。”女孩點點頭，表示明白了，一臉視死如歸，稍稍擡起腳，離開地面。
素雪伸出纖長的手，先是輕輕按了幾下：“哪裏疼？”
“疼的話就跟我說。”
“嗯……啊—啊——疼！”
素雪換了幾個位置，都稍稍摸了一下，臉色平靜：“好了，我知道了，你的傷不嚴重，很快的——稍微忍一下哦。”
女孩子咬脣擠眼，閉上眼睛，不敢看。
旁邊還有小夥伴問：“要不要找點東西給你咬咬？”
“噗嗤。”素雪聽了笑了，“沒有那麼嚴重啦，你們以爲是中毒了鑽心剜骨嗎？”
“呃……”大家一臉尷尬。
電視上都是這麼演的，咔嚓一下，痛地人整個五官都扭曲了。
素雪也的確是這麼做的，手腕扭動，手指跟着捏在腳腕上轉，悶聲“咔嚓”一下，關節軟骨好像被摁回到了原來的地方，牢牢卡住，被拉扯的肌肉也跟着恢復原位。站在周圍的人聽着這聲音，整個人都一激靈，一哆嗦——“天哪……”
“聽起來好痛……”小朋友都努力壓低了聲音。
不過他們扭曲的五官看起來比當事人還痛。
“好了？”
“……太快了。”
“好了。”素雪說，擡頭看向女孩子，“感覺怎麼樣？”
除了剛剛正骨的一瞬間，痛感就完全消失了，可女孩的緊張還沒有完全消弭，她還做了很多心理工作呢，怕等會兒要痛死，沒想到——這麼快就完了？她還沒來得及把自己的緊張用上呢。
好吧。
“感覺不痛了，舒服很多，不像之前那麼彆扭了。”
“站起來試試，先輕輕踩下去，再慢慢用力，最後站起來……”素雪溫聲知道，邊伸手拉住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