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言芝隱隱間感覺到了什麼，震驚道。
“算是吧。”張恆回答道。
這股傳承意志，已經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身體裏，可要是說完全掌控，卻也是沒有，畢竟他現在的修爲還太低。
“人比人，氣死人啊。”蔡言芝搖了搖頭，看張恆的眼神就跟看怪物似得。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才二十歲出頭，就已經成爲東州武者的領袖了，閉了一天關，居然又有了進步。
和這樣的人生活在一個世界，壓力真的是很大啊。
二女在外面等了張恆也有些時間了，三人一路交談，下山到了武聖山大殿。
老武聖的喪事，已經進入了流程，全東州的武者，基本上都收到消息了，接下來，弔唁的人只怕是滔滔不絕。
“喫點東西吧先。”張恆畢竟沒有到達辟穀的層次，腹中有些飢餓。
不過，說這話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爲蔡言芝和楊樂樂，兩女都沒喫東西，臉色看着很不好。
“那邊就是武聖山的餐廳，手藝很不錯。”蔡言芝指向一處。
沒多久，三人就坐在了包廂之中。
餐廳後廚知道三人需求，上了些清湯小菜，以及精緻的麪點。
一邊喫着，張恆一邊詢問。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他問的是楊樂樂，現在的情況對於她來說可不太秒。
少宗主被張恆所殺，連王叔也殃及了池魚，那她怎麼辦呢？回家肯定是不行的，再者說，楊樂樂對於自己那個冷血的家族，實在是沒有半點留戀。
所以說，她現在處於一種無家可歸的狀態，這也是這兩天她非常沒有安全感的原因。
“我也不知道。”楊樂樂用調羹機械般攪拌着碗裏的清粥，眼中滿是迷茫：“我無處可去了。”
張恆看向她，卻是猶豫了。
他之前決定要幫助楊樂樂，自然是要幫到底的，可是她一個女人，要怎麼安排呢？
怎麼想怎麼都覺得不妥當，如果帶回牛耳山的話，鬼知道江紅鯉怎麼想，自家表姐的思想可是很跳脫的，八成認爲他帶女朋友回來了。
若只是誤會，那麼張恆也不在意，可問題是，他看得出來，楊樂樂對他已經生出了好感，倘若自己帶她回去，只怕是就連她，也要誤會了，那時候纔是真的麻煩。
“好了，一點小事情而已，愁什麼嘛！”蔡言芝看出了張恆的爲難，笑着說道：“樂樂心地善良，這兩天裏裏外外幫了我不少，已經成我妹妹了，自然是要陪我在武聖山待着的。”
“你可給我聽好了，哪裏都不許去哦，平日裏陪姐姐我聊天，有時間咱們一起去逛街。”
說到最後，她伸出手，掐了掐楊樂樂清瘦的小臉。
“謝謝姐姐。”楊樂樂感激的看着她，餘光卻是在張恆身上一掃，略微有些失望。
張恆吃了口粥，卻是對蔡言芝刮目相看。
原以爲這女人衝動潑辣，意氣用事，沒想到也有善解人意的一面。
“話說，你要怎麼打算？”蔡言芝問道。
“什麼打算？”
“爺爺已經去世，東州不可一日無聖尊，他臨終之前，已經定下你是新的聖尊了。”蔡言芝說道：“按照以往的規矩，你應該入駐武聖山，鎮守東州。”
“入駐武聖山？”張恆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雖然武聖山也有靈氣，可是哪裏比的上牛耳山呢？
這裏畢竟是別人的地方，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張恆的家人，朋友，可都在牛耳山呢。
再者說，武聖山地位尊崇，若是來這裏，江紅鯉他們也會喘不過氣來，待着不舒服。
最後，就涉及到了張恆的性格，他是一個喜歡自由自在的人，不喜歡揹負太多責任，更遑論鎮守武聖山，做一個“吉祥物”。
“就知道你不願意。”蔡言芝苦笑說道。
“以往的武聖，哪個不是活了幾十年，你纔不過二十歲出頭，願意待在一個地方纔怪了。”
看着一副早有預料之色的蔡言芝，張恆詫異了。
“沒辦法，我也勉強不了你，只能對外說你在閉關，如果有大事發生，我就給你打電話，到時候你回來幫忙。”蔡言芝嘆息說道。
“行，這麼處理很好。”張恆點了點頭。
“那這樣吧，三天內，我就開始準備聖典！”蔡言芝說道。
“聖典？”張恆一怔。
“你不管留不留在武聖山，作爲新的聖尊，都必須要舉辦典禮的，到時候東州各路大佬都會來，還有其他州武聖山的人，大家共同見證後，承認了你的地位，你纔算是東州聖尊，不然，只怕是沒幾個人認識你。”蔡言芝解釋說道。
“這麼急嗎？”張恆再次皺眉。
所謂的聖典，他倒是不排斥，可問題就在於這幾天他很忙啊，要登上賭船，參加神祕的拍賣會，哪有時間忙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推後也不是不行，可我擔心夜長夢多。”蔡言芝神色微變，憂心忡忡的說道。
“哦？”張恆預感到了什麼，說道：“怎麼，還有變數？”
“大師兄可能要回來！”蔡言芝深吸一口氣，眼中滿是複雜。
她知道張恆不知內情，便解釋了起來。
武聖山作爲東州傑出天才的聚集之地，本不應該如此孱弱，其原因，要追溯到數十年前……白景騰叛出山門那年！
“當年，除了白景騰之外，還有大師兄黃雲，二人都是天縱奇才，只不過白景騰功利心比較重，爺爺不喜歡他的性格，於是刻意培養大師兄，所有的資源，都往他身上傾斜……”
“正因爲如此，白景騰心生嫉妒，這才盜出功法，背叛師門……此事對武聖山打擊挺大的，但他的離開，卻也宣告着，大師兄黃雲會順理成章的接任爺爺的位置！”
“但，就在十年前，卻出了一件大事！”
說到這，蔡言芝面上流露出凝重之色。
“何事？”張恆放下筷子。
“大師兄他失蹤了！”蔡言芝說道：“在即將突破武聖的關鍵時刻，他竟然離開了武聖山！”
“臨走之前，他留下了一封信，說自己拜了別人爲師，等到有所成後，會回到武聖山！”
“老武聖已經是東州聖尊了，他爲什麼還要拜別人爲師呢？”楊樂樂覺得奇怪。
“爺爺也不明白，但他卻很憤怒，他認爲大師兄的這種做法，也是背叛！”蔡言芝嘆息說道。
看起來，黃雲平時爲人處世都不錯，雖然做出了這種事情，但是從蔡言芝的表情來看，她並沒有多生氣。
可實際上，這件事情是很嚴重的。
不告而別，拜別人爲師，這是大逆不道的，沒有哪個當師父的能接受這種羞辱。
也難怪老武聖閉口不提黃雲。
“你覺得他會回來？”張恆玩味問道。
“一定會！”蔡言芝很是堅定，說道：“我瞭解大師兄，他的性格很偏執，決定了什麼，就絕對不會更改，他說要回來，那麼就絕對會回來！”
“他本來就可以順理成章的成爲武聖，十年過去了，在外只怕是學到了厲害的本事，如果他知道了你成爲新任聖尊的消息，只怕是不會服氣的。”
“到時候，事情可就大條了，不如趁着他還沒有得到消息，你先接任，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就算他不服，也木已成舟，無可奈何了。”
“你覺得他會是我的對手？”張恆淡淡說道。
“大師兄天縱奇才，還不到武聖境界，爺爺就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蔡言芝神色嚴肅，說道：“十年過去，定然比之前更強大了數倍，到時候你們兩相爭，只怕是要兩敗俱傷！”
在見識了張恆的實力之後，蔡言芝依然對黃雲有一定的信心。
這讓張恆對此人生出了不小的興趣……
“抱歉，典禮的事情，還是往後放放吧，這幾日，我有要緊事做，至於大師兄的事情嘛。”
張恆輕輕一笑。
“他若不來也罷，若是來了，那麼我接着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