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嗯,我睡了很久嗎?感覺很無力。”
“一天一夜,現在退燒了,喫點東西吧,然後再喫『藥』。”
沈年奚可沒有失憶,昨晚的事情都還歷歷在目,差一點就出事了,她看着男人,還有點心有餘悸。
顧青巖是個正常的男人,那她就不能理解爲什麼這麼多年,他跟程清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是那女人身體太弱了?
“想什麼呢?”
“沒什麼,謝謝你還願意把我抱回來。”
“距離劇組開工還有幾天,先回海城去吧。”顧青巖可不是商量的語氣,就是來通知她的。
沈年奚靠着窗臺,輕笑了一聲,“既然你都安排了,我不願意也不行了,我不應該固執的呆在這邊的,不然也不會出這個事情。”
“樓均墨去瀾城了,今天早上。”顧青巖手裏捧着粥碗,拿着勺子送到了她的嘴邊。
沈年奚怔了一下,並沒有太大的反應,樓均墨來這裏,不過就是過路,他要去的,是瀾城。
“我都不擔心,你看起來還有些擔心的樣子,誇張了吧。”她的聲音有點無力,嚥下去一口粥慢悠悠的說道。
“我是怕你到最後收不了場。”
沈年奚沒再說話,一言不發的喝完了粥,顧青巖把感冒『藥』送到了她手裏,她掂了掂,表情有點嫌惡。
可真是太討厭喫『藥』了。
她看起來很自信,對卓厲恆也十分信任,樓均墨此去怕誰要撲個空了。
她的身體還沒有舒服一點,就被顧青巖帶走了,回了海城。
“我沒力氣了,能不能抱我一下?”沈年奚下車之後有氣無力的靠在大門上,無助的望着男人,楚楚可憐的模樣甚是惹人心疼。
顧青巖看了她一眼,眉眼間多有無奈,隨即將她攔腰橫抱了起來。
那天晚上他分明已經是嚇到了她,一個晚上過後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不得不說她的抗壓能力,也是爐火純青了。
顧青巖抱着她柔軟的身子,她像一隻溫順的貓,乖乖的依偎在他的胸前,低眉順眼的樣子,美的令人心動。
男人的手臂一圈圈的收緊,令她在自己懷中靠的更穩固一些。
“沒力氣就休息。”他將她放下的時候,順帶『摸』了『摸』她的額頭,確定沒有反覆發燒後準備離開。
“不能陪陪我嗎?”沈年奚軟軟的聲息聽着也是有氣無力的。
“陪你做什麼?陪你乾瞪眼?還是陪你上牀?”
“我想睡覺,你在我身邊,我能睡的很安穩。”
“我去給你熬點湯,喝過湯之後再睡。”顧青巖見她這個樣子,也知道是因爲感冒『藥』的緣故。
顧青巖轉身就要走,沈年奚忍不住的跳下牀,光着腳丫子追過去,從身後抱住了男人的腰,“不要走,好不好?”
她生病了之後就像個孩子,需要別人在身邊看着,照顧着,呵護着。
她的這個反應,觸動了男人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她需要他,他一直都覺得她回來之後很強,哪哪都不需要他。
看來也並非如此,只是從前她也沒有這麼矯情過,甚至渾身感冒加重,還跟沈年音鬥智鬥勇的跑出去上網。
那股子堅韌勁兒,已經磨沒了。
“生病之後就變小了?這麼依賴人。”顧青巖轉身,輕輕擡起她的下巴,溫淡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臉上。
和許多人一樣生病了只以後臉『色』會變得很難看,蒼白而無力,男人的手很溫暖,她索『性』偏着腦袋靠在他的手心裏。
“你忘了我被割腎的那段日子怎麼過的嗎?我對生病有很大的陰影。”她幽幽的聲音,『逼』的顧青巖不得不去回顧那段日子。
只有她一個人在醫院,度過了很漫長的時間,那段時間姐姐剛剛去世,她在世上再也沒有了親人,怎麼不會有陰影。
他把她抱了起來,放回到牀上,“不是跟你說了嗎?不準光着腳。”
“顧先生,我失言了,對不起。”
“我去換一身衣服再過來,嗯?”顧青巖『摸』了『摸』她的小臉,也沒有責備她的意思,沈年奚微微一笑,然後點點頭答應了。
顧青巖換了一身比較舒服的居家服出來,沈年奚側着身子躺在牀上,看着顧青巖走過來。
“可能再過半個小時,湯很快能熬好了,先不要睡。”
“嗯,我知道了,我只是閉着眼睛,不會睡的。”
顧青巖眉心一擰,不過就是着涼感冒,她這個樣子像是病得很重似的,是那所謂的陰影造成的麼?
男人修長溫暖的手指將她的頭髮理了理,這臉蛋卻是憔悴了不少,她是真不適合生病。
“一直都有,沒什麼效果,索『性』後來就放棄治療了,不是什麼大問題,你不必擔心。”沈年奚閉着眼睛,淡淡道。
她所有的情緒自然也不會外漏,還是有些失望的吧,這些對於她來說很疼痛的過去,對於顧青巖來說不過就是一件過去許多年的往事,不值得放在記憶裏。
可能她整個人都不值得他放在記憶裏,畢竟他那時候如此的討厭她。”
要等到這個男人愛上自己,可能需要好長的時間,她不一定有那樣的耐心,不過,這個男人真的會愛上她嗎?
她不那麼確定了,他可能愛的永遠是那個程清歡。
好不容易熬到容姨把湯熬好了,她喝了下去,顧青巖躺在她身邊,她就蹭到了他懷中,選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睡着了。
顧青巖半側着身子,摟着懷中女人柔軟的身子,思緒逐漸飄回了過去。
她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爲她終於嘗過那些苦澀了,他查不到她生活辛苦的痕跡。
是覺得他根本不配知道是嗎?那麼多年,她身邊又是誰一路陪着她負重前行?
沈年奚睡了很久,半天一夜,一都在沉睡,她從清晨中醒來時,周圍的環境已經變了,身邊男人的體溫很溫暖,她勾了勾脣角。
回海城了啊,跟做夢一樣,一點感覺也沒有。
他真的一刻都沒有離開過嗎?
她動了動,手指想去觸碰男人的下巴,被顧青巖及時捉住了她的手,“男人早上的時候不要惹,會出事的。”
沈年奚明白他什麼意思,悻悻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她沒有打算更進一步,她的這個舉動,顧青巖反倒是徒生了幾分不悅。
她從牀上爬起來,精氣神總算是回來了,“謝謝你陪我,難得這樣病一回。”
“過去七年中你生病了,誰來陪你?”顧青巖我微微眯着眼,盯着女人纖瘦的背影。
沈年奚不由得一頓,“嗯,這真的是個挺難回答的問題,陪我的人,對我來說很重要。”
想起阿漾,沈年奚還是覺得心裏很暖,當初幸虧自己買了他,那是自己拿到的第一筆稿費。
因爲害怕在街上會被人拿qiāng打死,就去黑市買了一個拳手,一個只有編號沒有名字的拳手,打架一等一的厲害。
她買了他,沒想到押對了寶,他除了會打架,還會做生意,她不善於理財,什麼都是他幫她做的,這麼多年,他從未想過要動她的任何財產。
這樣一個人,光是遇到就花了不少的雲起。
顧青巖不知道她是什麼表情。
“我今天想出去走走,你要陪我嗎?”她背對着他,漫不經心的問道,身體好了,自然也就不需要他了,問他一下,是出於夫妻之間的相處之道。
“去哪裏?”男人下牀問了一句之後徑直的走向了衣帽間,沈年奚愣了愣,她望着他的背影,心裏始終很疑『惑』。
“不知道,隨便陪我逛逛吧。”反正他是要履行自己丈夫的義務,那就隨便他吧。
才過了年,她跟顧青巖在街上撒狗糧了,剛出門,南風傳媒就將照片在網上傳了個遍。
……
程清歡此時人在樓家,跟樓夫人相談甚歡,樓均墨回來之後看到她,“你怎麼在?”
“怎麼?我不能來嗎?”程清歡笑了笑,溫靜如水的臉上掛着幾分笑容,給人溫柔可人的感覺。
“均墨,跟清歡也是好久沒見了吧,要不你陪她出去走走吧。”
“她身子弱,外面又冷,出去『亂』逛,會生病的,她要是生病,可不是誰都能擔待的。”樓均墨這幾年『性』格變得很是古怪。
有時候就算是對程清歡說話也不怎麼客氣。
他剛剛從瀾城回來,一無所獲,憋着火氣,程清歡一眼便看出來樓均墨心情不佳,所以他說什麼自己也不會往心裏去。
“均墨,你怎麼說話的?”樓夫人皺了皺眉,也不敢吼他,他的脾氣很不好,就是她這個做禡的,也不敢惹。
“伯母,算了,均墨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我今天是來看您的。”程清歡的笑臉轉向了樓夫人。
樓夫人一臉歉疚,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以前也很喜歡程清歡,可是後來終於有機會得到的時候卻又放棄了。
程清歡脣角有些不易察覺的怪異的笑,爲什麼這些年,他很少見她,一見到她就容易想起來沈年音的死。
可能是他這輩子也難以忘記的,樓夫人想讓他結婚,除非沈年音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