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由了嗎？”
“嗯，自由了。”
“小五，我有點想你。”沈漾的嗓音溫溫潤潤的，這些年是越來越好聽了。
沈年奚聽着他的舌音，眉眼溫軟，“我知道，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沈漾擡手『揉』了『揉』額頭，“他沒爲難你吧。”
“沒有，就是被他關在家裏很多天而已，你放心，我沒事的。”
沈漾眉眼低垂，無數的情緒掩蓋在其中，“可我總覺得你很委屈。”
沈年奚也不否認沈漾的這個說法，她可能的確是有點委屈，畢竟顧青巖也沒有因爲那一點點的在意她變成她想看到的樣子。
“我很想幫你。”
“阿漾，你已經在幫了。”
她的態度還是這樣，沈漾有些無奈，她是不是以爲他的過去很黑暗，所以這樣的事情，害怕他摻和進去然後製造更多的麻煩。
“小五，我很乾淨的，我幫你賺的每一分錢也是乾淨的。”
沈年奚聞言，心口有點疼，“阿漾，你誤會了，這件事情我得親力親爲，不是不用你幫忙，只是現在不用，我知道你很乾淨，也希望你一直都乾淨下去。”
沈漾的呼吸有點沉重，當年她找到他的時候，花光了自己的所有的錢買了他，給了他光明正大的身份，讓他開始活的像個人，陪在她身邊這麼多年，他們之間的感情很好，卻再難以跨進一步。
他知道，他配不上她的。
“先這樣吧，辛苦你了。”沈年奚輕輕笑了笑，準備掛斷電話。
“你最後的王牌，我替你捏在手裏，需要的時候我會給你。”
沈年奚眉心微蹙，ti能做到今天，離不開他的手腕。
“你做了什麼？”
“什麼也沒做。”
沈年奚還想問什麼，沈漾已經先掛斷了電話，沈年奚看了手機屏幕許久，沈漾一定是做了什麼。
……
薛容先到的機場，只是程清歡的狀態很不好，顧青巖和警察是後到的，她就坐在休息室裏，低着頭，長髮掩蓋了她整張臉。
顧青巖長身如玉的立在玻璃房間外面，看着裏面的人，身邊的薛容和警察都有些遲疑，這段時間她不知道是經歷了什麼，好不容易回來，情緒很容易崩潰。
“心理醫生來了嗎？”
“在路上了，媒體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消息，機場的出口全都被堵上了，網上已經流言四起了。”
現在程清歡的聲譽可以說是受到了很大的非議，作爲一個流量花旦，能被衆星捧月，也能被萬人唾罵。
冰清玉潔的玉女恐怕就要被拉下神壇了。
程瑞崬跟蕭華趕過來的時候被顧青巖給一把拉住了，“她現在不適合見任何人，你們不能進去。”
蕭華看到玻璃房內的女兒，眼淚就掉了下來，“清歡……”
“既然都來了，我先走了，如果發現有什麼重要線索的話，聯繫我。”顧青巖擡腕看了看錶，然後準備離開。
程瑞崬看着顧青巖很久，一直都沒有說話，眼睜睜的看着他走掉，敢讓警方『插』手，說明這件事跟沈年奚可能沒什麼關係。
程清歡在顧青巖離開後不久慢慢擡起頭看着顧青巖離開的方向，失魂落魄。
“清歡，清歡，你看看媽媽，看媽媽，好不好？”蕭華跪在程清歡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程清歡表情木然，蕭華半個錯字都不敢說，生怕會觸及到她敏感的地方。
“媽，我要嫁給青巖，是他救了我。”她幽幽的一句話說出口，程瑞崬愣了一下。
心理醫生來的時候，程清歡還是不在狀態，在心理醫生的輔導下，程清歡才逐漸恢復理智。
“清歡，我們回家吧。”蕭華看着女兒，哭的不知所措。
程清歡慢慢站起來，看着蕭華，空洞的眼神裏什麼也沒有，蕭華不敢問的全都在眼裏，這個媽媽，還真是最愛她。
她明明有那麼多女兒，卻只愛她，大概是太過於集萬千寵愛了，所以纔會這樣總是過的不好。
“清歡……”
程清歡慘淡的笑了一下，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顧青巖回去的路上，一直想着程清歡這件事，怎麼被人bǎng jià的，又怎麼回來的，這個過程，他竟然完全腦補不出來。
“她的資料是怎麼流入暗網的？”
“警方已經在調查了，很快就會查到，程小姐身邊比較親近的幾個人嫌疑最大，但是顧先生，這件事情我們不能再『插』手了。”
顧青巖也沒有想過要繼續『插』手，只要是跟沈年奚沒有關係的話，他又怎麼會多管。
重獲自由的沈年奚走出家門的時候，興奮的像個孩子，喻非來接她，感覺她能一蹦一跳的上車。
“這麼開心？”
“你不知道，自由的感覺永遠都是最快樂的。”她湊過去捧着喻非的臉親了一口。
喻非這個女人從她回來到現在但部分時間都陪在她身邊，跟無業遊民似的，這麼一大把年紀不好好賺錢也不談戀愛，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這麼天天陪着我是不是喜歡我？嗯？”
喻非將她自己面前拉開，“上車吧，不然回來晚了，你又得難受，何必呢？”
沈年奚坐在副駕上瞧着她，“我其實很想去看看程小姐的，也不知道這半個月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沈漾是十天後纔去找的程清歡，那麼這十天之內到底發生過什麼，沒有人知道，可是能引人遐想。
她的玉女人設就這麼崩塌了，嘖嘖嘖。
“她的大部分粉絲都是心疼她的，不過畢竟娛樂圈也不是她一個人的，其他藝人的粉絲當然會趁着這個機會狠狠地黑她一把。”喻非輕笑。
她應該慶幸，從來都沒有招惹過沈年奚，一不高興就要弄的人身敗名裂的，誰惹得起啊。
沈年奚只是單純的想出門而已，至於去什麼地方，她沒有想過，喻非帶着她在城裏兜了一圈之後就去了玫瑰莊園。
沈年奚站在電梯門口斜眼看了看身邊的喻非，“我這樣出來喝酒清楚，是不是幸災樂禍的太明目張膽了。”
喻非脣畔掛着淺笑，“嗯，是有點明顯，不過，既然是大快人心的事情，喝酒慶祝一下，不過分。”
沈年奚笑起來的時候總是很好的那種，極其富有感染力。
單純由無辜，她這樣的人內心藏着邪惡，卻穿着天使的衣服，很可怕。
電梯門開了之後喻非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和思緒，一腳踏進電梯裏。
整個下午，屋外一片炎熱，屋內女人縱情暢飲，積壓在心頭這麼久的怨氣，終於能夠發泄出來了。
她手裏拿着酒瓶，靠在沙發上姿態慵懶。
“小哥哥，你過來！”她瞧着給自己換酒的年輕俊男，『色』『性』上來，衝着英俊的男孩笑了笑。
“小姐，有什麼需要嗎？”男孩子湊過來，一張臉在眼前就放的更大了，沈年奚擡手毫無預兆的撫上了他的臉。
“你長的真好看，想做明星嗎？”
沈年奚這張臉不少人都見過，眼熟，甚至認識瞭解她的情況。
“顧太太……”男孩子認出來眼前的人，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被沈年奚扣着手腕生生的拉了回來。
“嗯，我喜歡別人叫我沈小姐。”
喻非斜睨着調戲人家單純小男孩的沈年奚，不想說話，也懶得管，是不是被關的太久了，這骨子裏的放『蕩』就被無限放大了。
“不好意思顧太太，我還有工作呢。”
沈年奚揪着他男孩的領口笑的淡然，“什麼工作呀，比前途還重要，小朋友，姐姐能捧你，明白嗎？”
男孩被爲難的一張臉張的通紅，喻非看的都有點於心不忍了。
“沈年奚，別得意忘形了，人家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孩子，你幹什麼？”喻非起身過去將男孩子一把拉開，讓那被嚇到的男孩子離開。
沈年奚頹然無力的靠在了沙發上，酒精麻痹的神經使得她毫無知覺。
“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你再這樣，我就要開始擔心了，我送你回去。”
“錦園就是個金絲籠，顧青巖是把我當成了那裏的金絲雀了，喻非，我不想回去。”她比任何人都想要逃離，可是她又能逃到哪裏去。
她跟程家，算是正式開戰了，接下來，還不知道程家會怎麼做？
“喻非，你去瀾城幫我照顧孩子吧，我這邊自己就可以搞定。”她看向她，很認真的在拜託她。
喻非皺了皺眉，“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如果星瀚出了什麼問題的話，我不知道自己做的這一切是不是還有意義。”
喻非點了點頭，“好。”
大概是過了兩三天，程清歡才從被bǎng jià的恐怖中回過神來，只是一直不怎麼說話，蕭華擔心的要死。
“清歡，如果你什麼都不說的話，會給警方調查帶來很大的阻礙的。”蕭華手裏端着湯，看着女兒，一臉的無奈。
程清歡看着蕭華，蒼白清瘦的臉上沒有表情，“媽希望我能說出樣的真相來？沈年奚做的？證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