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瑞崬去時錦城那兒好像是碰了釘子了，不過時大律師竟然還沒有想着來聯繫我，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
難不成是因爲時馨，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未免跟他的脾氣秉性也太不符合了一些。
她無奈的重新躺進了男人懷中，閉上了眼睛，一瞬間什麼都不願意想。
顧青巖摸了摸她的肩骨，“每天想這麼多事，你不掉髮誰掉頭髮，以前你的髮量可是很多的，現在瞧瞧你姐姐，她還是那個樣子，一點都沒變，沒變老，依舊善良年輕。”
“我變老了？”女人總是很輕易的捕捉到重點。
“我是讓你當心自己的身體，別趁着年輕就這樣消耗自己的身體，等以後到了中年，日子難過。”
沈年奚聞言不由得睜開了眼睛，他想的未免有點太久遠了些，中年？她都沒有想象過自己中年的樣子。
“我又不是程清歡，天生就是林黛玉的身體，那些年在國外，我的身體一直都是被人精心照顧的。”
“沈漾？”顧青巖能想到的只有他。
“嗯。”她沒有否認，除了沈漾，自然也還有其他人，她素來就過的比較隨便，纔不會像其他女人那麼操心。
迄今爲止，也就只有爸爸的這件事讓她如此操心。
在牀上躺了聯科，沈年奚還是忍着頭疼爬了起來，隨後顧青巖才起牀，看她洗漱化妝換衣服，關於溫妮的事情，她也沒有多問。
她心裏頭對樓均墨的放心還是多過了別人，以前她是把樓均墨當成準姐夫來對待的，這麼多年過後，心裏頭那點依賴還是存在。
“還是要去影視城？”
“有司機呢，你也不用擔心，何況，我去影視城，身邊也不是一個人都沒有，再說了，程瑞崬此時謹慎的很，纔不會做什麼對自己不利的事情，那不是太蠢了嗎？”
沈年奚換了一身滿意的衣服拎着自己的包準備離開房間。
顧青巖拉住了她，“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沈年奚眉眼間的笑意詭異，“既然擔心他咬人，就不要把他逼得太緊了，顧先生，我猜你還是能做到的是不是？給個巴掌再給顆糖的路子，你應該輕車熟路纔對。”
她看重很多事情，也認真的去做許多事，卻從來都不會在他們的婚姻關係上用點真心，他略微的有點失落。
然後眼睜睜的看着女人手臂上搭着外套，背影窈窕，走出了房間。
沈年奚頂着寒風出了門，前往影視城，程瑞崬住在醫院很多天了，她很想去看一看，可最後還是忍住了。
興許是自己太年輕，有些激動怎麼也按捺不住，幾近瘋狂的念頭在心底裏滋生，遍佈心臟，操控她的理智。
這是最初她對程家滿懷怨念的時候有過的感覺，如果是報復，她必然要將他們狠狠地踩在腳下蹂躪。
走到今天，一切都不是自己年少時候想的那般，太幼稚，也太沒有理智，毀掉他們是可以的，但是自傷八百的這種事她斷斷不會做的。
任何人一旦衝動的做了什麼，後果也是不堪設想的。
“開的慢一點，我早上忘記喫飯了，胃有點不舒服。”沈年奚看着窗外從眼前飛快掠過的風景。
“好的太太，待會到服務區先喫點東西吧。”
“嗯。”
沈漾悄悄從美國回來也有好幾天了，程瑞崬以爲他不做違法的事情，她就抓不到他的把柄了，人活到老了感覺活回去了，變得幼稚。
很久不見一個親近的人，再見，感覺渾身都是溫暖的，見到沈漾的時候，她雀躍的朝他奔過去。
“辛苦你了，阿漾。”
沈漾扶着她的腰，“你瘦了啊，我們終於不用再這麼熬着了。”
沈年奚從他懷中出來，擡起頭去看他，“你找到了什麼？”
“當年他們逼着你爸爸籤一些財產轉讓協議的錄音，當時祕書室裏有很多祕書，在你爸爸的授意下，錄音裝置按在了辦公室裏。”
沈年奚心頭狠狠一震，明知道是跟蕭華有關的，只是當時的事情到底是怎樣的她不知道而已。
她僵住的臉落在沈漾眼裏，很心疼，“已經過去了，小五，別難過了。”
沈年奚的眼淚順着眼角落了下來，沈漾輕輕地替她拂去。
“進去談吧。”沈年奚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還是在酒店門口呢，八成又是被人拍了照片了。
“這件事，只有你知道嗎？”
“是，如果法庭上出了這樣有力的證據，程瑞崬跟蕭華就必須得伏案，這樣的罪名，不會判的輕。”
在沈漾在場的情況下，沈年奚聽完了所有錄音，保存的這樣完整，的確是意外之喜。
當時祕書室的人在公司垮了之後都四散離開了，誰去了哪裏，她也沒有去深究，畢竟祕書能做的事情都是有限的。
“這個你是在哪裏找到的？”
“你爸察覺到蕭華的異心時已經有點晚了，公司財務大面積虧空不知去向，他知道是蕭華做的，一直都還是比較隱忍，只要蕭華不做的太絕，他都不打算做什麼，可是沒想到他們卻將你爸爸逼上了絕路，你們姐妹二人最終成了你爸爸的軟肋，這個東西在沈家垮掉之前送去了海外。”
那時候的程瑞崬權勢滔天，想要讓她們姐妹過的生不如死有一萬種方法，沈國棟失去了權勢，也就無法保護她們。
沈年奚眉眼低垂，胸中滿是酸澀，合上了電腦，“我爸就是敗在了仁慈上面，他到底還是感情用事才被人害。”
換做是任何人都會覺得沈國棟在這件事情上太過於被動，對蕭華一味的縱容，總以爲她會回心轉意。
可是她那樣沒有半點良知的人，怎麼可能會回心轉意。
“還好你跟你爸爸不同，不然，這件事你也很難做的好。”
沈年奚點了點頭，有些沉重的吐了一口氣，跟爸爸最像的人是沈年音，如今看來覺得，有點太懦弱，也太卑微了。
“時錦城那邊目前還沒有消息，我猜，他仍然在猶豫，萬一程瑞崬憋着什麼大招的話，他可能就會涼涼，不過還有差不多一個月過年，我還是很希望年前程瑞崬能收到fǎ yuàn的傳票。”
“會的，等了這麼多年，又何須在意短短的一個月，時錦城是個很明白的人只要是除了自己的疑慮，他就不會再有任何的顧慮。”
律師大約都是疑神疑鬼的性格，時錦城會猶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他也沒有答應程瑞崬，利弊權衡的還是很清楚。
沈漾在影視城的消息，當天下午就到了顧青巖耳裏，男人擡起頭看了一眼跟他說這個消息的薛容。
“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
“不清楚，不過卓先生好像也在影視城，已經不止一次發現卓厲恆跟沈漾之間關係密切了，我想他們會不會是那種關係。”薛容大膽的猜想，顧青巖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沈漾那娘裏娘氣的人，被男人盯上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只是沒想到卓厲恆活到這個歲數沒有一個正經女朋友，竟然是喜歡男人。
“沈漾對沈年奚是有心思的，估計就是卓厲恆單相思罷了。”顧青巖冷哼一聲，仍舊是心裏不悅。
沈年奚着急去影視城原來就是爲了見沈漾，她有任何的祕密，都是瞞着他的，這個女人，果真是從頭至尾的都沒有把他放在心裏過。
“安排一下，我今天晚上就去影視城。”
薛容忍不住睜圓了眼睛，“可是顧先生，這樣是不是有點過了，太太可能會不高興的。”
特意避開了他，他還這麼不自覺巴巴的要跟過去，不是找架吵是什麼？
顧青巖看着薛容，這助理當的，感覺都比他自己還要了解他老婆了。
“你好像比我還了解她的脾氣。”顧青巖這語氣多有些陰陽怪氣。
“這不是也看多了嗎？大概瞭解了一些太太的脾氣。”
顧青巖雖然心裏覺得不順暢倒也沒有執着了，薛容說的對，他這麼貿貿然的跑過去，她會生氣的。
本來去影視城就是專門去見沈漾的，他這麼過去，不就攪了局了嗎？
“好了，你去忙吧，我不去了，等她回來就是。”
跟沈漾在一起總比跟他在一起開心，她不會做出格的事，他是相信她的。
“程小姐今天已經打來過很多次電話了，如果您再不迴應的話，我想估計會跑到我們公司裏來的。”薛容想起來這事兒就覺得頭疼。
這程清歡自己倒也不覺得尷尬，她跟顧青巖之間什麼關係也沒有了，怎麼能下的來臉面來找顧青巖的。
顧青巖冷然笑了笑，“既然這麼想見我，就見一下吧，你去安排，不要是什麼公開場合就好。”
薛容點了點頭，“知道了。”
程家如今就差支離破碎了，程瑞崬一直住在醫院，身體狀況不是很好，也很難回到公司再去料理公司事務。
這程家的生意便更加雪上加霜，看着半點生機也沒有。
千金大小姐的日子快要過到頭了，怎麼着也應該着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