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華的臉色變的有點難看,很多事情,沈年音並不會跟她講,這麼多年,沈年音跟她的情分已經淡到沒有了。
早已經經不再信任她了,又怎麼會跟她說她生活的狀況。
“那你對清歡又是什麼意思?你爲她做的一切,她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會誤會的。”蕭華一句話就轉移了話題。
樓均墨有些慵懶的站在蕭華的對面,看着眼前這位穿着考究,氣質雍容的貴夫人,就算是沈年音是她親生的。
母女二人的氣質卻是截然不同的,不否認蕭華年輕的視乎也是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但是跟沈年音相比,也不在一個層次。
蕭華的這個反應,樓均墨第一次覺得有些荒唐,程家的人很荒唐,他也很荒唐,不管是誰,其實都配不上那麼一個乾淨如洗的姑娘。
“那您覺得我這樣的人,將來某一天就不會禍害清歡了嗎?”樓均墨淡淡的看着她。
程清歡在他的印象裏,是一箇中規中矩的木頭美人,當然了,如果真的是那樣一個人,成爲太太也是極爲容易控制的。
可是到現在爲止,他也無法確認到底是不是,程清歡年紀雖小,但是心思可很多啊,有些時候覺得跟她這個年紀的單純是不相符合的。
蕭華猛地怔住,外界人人都說樓均墨是個渣男,花心大蘿蔔,女人玩了一籮筐,都不知道在外面是不是還有什麼私生子。
就算是樓均墨家族背景真的很強大,可是他這麼一個性格,並且無法無天,沒有人能夠管得了他,哪個女人要是跟他過上一輩子的話,那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她沒有再說話,“樓均墨,音音她什麼都不懂,沒有必要傷害她,如果你有一丁點的喜歡的話。”
蕭華試探性的話,樓均墨聽着也沒有太大的反應。
他脣角揚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但面上看着笑卻看起來沒有什麼溫度,“程夫人,我花了那麼多心思討好的姑娘,如果無疾而終的話,會讓我覺得沒有成就感。”
這話的意思,在別人聽來那就是玩弄沈年音感情的意思,蕭華自然也是這麼理解的,作爲母親,她始終還是不情願沈年音跟他有過多的糾纏。
“我改天再來。”
“程夫人何必三番五次的跑,您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性格難道您還不清楚麼?”樓均墨也不太喜歡蕭華總是以一個母親的身份來到這裏找沈年音。
所謂的母愛,歸根結底,不過是因爲她自己偏愛程清歡而已。
蕭華下意識的咬了咬牙,說起來真是很諷刺,對沈年音,她瞭解的還真不夠,徹底離開她的時候也有十歲左右了,但那時候真的完全沒有在意過一個孩子會想些什麼。
她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樓均墨,然後從他身側走掉了,他現在這樣的年紀,根本是不着急結婚的。
所以即便是許多豪門名門都想要往樓家塞一個女兒過來也無濟於事,爹不在了,他就是無法無天沒人管教的人了。
蕭華走後,樓均墨一直坐在樓上的位置看戲,後面沈年音的臥室裏一片安靜,牀上的姑娘側躺着,長髮散亂的幾乎遮住了大半張臉。
最後一臺戲唱完,後面的臥室裏就傳來了東西落地的聲音,男人的聽覺此時似乎異常敏銳,猛地起身轉身穿過走廊進了她的臥室。
推開木質的門,就看到沈年音低着頭,長髮遮住了她的臉,白皙的手腕露在外面,一片鮮紅。
男人瞳孔微微一縮,疾步過去,地上的牀頭燈碎成了一片。
“怎麼回事?”他輕輕地捏着她的手腕,緊張的盯着她的臉。
“剛剛可能是做噩夢了,一不小心就碰到了牀頭燈。”沈年音覺得自己的手有點疼,並且疼的有點厲害。
樓均墨皺了皺眉片刻,把她從牀上抱了起來,離開了這個危險地帶,放她在沙發上坐下。
“藥箱呢?”
“在衣帽間裏,我衣帽間不大,很容易找到。”因爲好久不用了,具體放在哪兒的,她也給忘了。
樓均墨進了她的衣帽間,頓時眼前一亮,其實外面的房間裏東西不多,牀,沙發,茶几,還有書桌,幾乎沒有任何擺件,看着整整齊齊,特別舒服,真是個特別愛乾淨的女孩子,稍微有點強迫症。
入她所說,衣帽間不大,很容易找到藥箱。
樓均墨忍住了想去看一眼她的衣櫥的想法,轉而提着藥箱出來。
沈年音半跪在地上給她清晰傷口,兩人之間的距離挺近的,以至於樓均墨能夠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味。
這是還沒有完全散去。
“頭暈嗎?”他嗓音略微低沉的問道,她的手指很柔軟,也十分細膩,拿在手裏,軟綿綿的,特別的舒服。
“不暈,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弱不禁風,喝點酒就一定會頭暈,分情況的。”沈年音笑了,傷口清洗的過程有點疼,說話全程咬着牙。
樓均墨低低淡淡的笑了笑,“我心疼你,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只是我可能不大會領情,所以,何必呢?”沈年音也跟着淡笑着迴應。
男人眼底暗流涌動,她在他面前看似沒有防備,可實際上好像不是,那會喝醉的時候,她大概也是掐準了,肯定會有人來打斷的。
包紮好了她的傷口以後,他還戀戀不捨的捏着她的手骨,男人的手總是很溫暖,這種溫度恰好是女人所喜歡的。
沈年音一動不動的瞧着他,一派溫柔如水的樣子,樓均墨就被這麼一副靜態美的畫面給撩撥了心絃。
“要不要跟我說說你到底是做了什麼夢了?把自己弄成這樣?”
沈年音緩緩收回了視線看着別處,似是有點發呆,有似是不想直說什麼,頓了片刻,她還是開口了。
“就是夢見程夫人離開我爸的時候。”她不喜歡父親的那種愛情,一廂情願,愛的病態。
憑什麼爲了她可以放棄一切,可以任由她爲所欲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