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這位小姐已經確定沒事了，只是有點低血糖，她醒來沒什麼其他不舒服就可以回家的，你太緊張了吧。”
樓均墨驀地一怔，護士小姐說他緊張，這種擔心緊張是出自於內心的，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一種情緒。
“我很緊張？”
“我要是有個這麼漂亮的女朋友暈倒了，我也會很緊張的。”護士小姐笑了笑，沈年音這種長相，就是女孩子見了都會十分喜歡的，何況是懷有七情六慾的男人。
樓均墨怔了片刻，也沒有迴應，淡淡的笑了笑，“我可能是太緊張了，她身子弱，我太擔心了。”
“沒事的。”護士小姐安慰道。
輸了葡萄糖之後，沈年音逐漸醒了過來，腦袋還有點遠，但身體的情況感覺好了很多。
“我這是怎麼了？”她看着樓均墨，有氣無力的問道。
“低血糖，以後可不能這樣連續兩頓不喫東西，早餐必須要喫。”樓均墨說完隨後就想到，偌大的梨園，她的的早餐晚餐肯定是準備的很精緻的。
而且那些人都是像家人一樣存在的人，一定會督促她好好喫飯的。
“一着急就忘了。”
“是我做的不好，不該由着你，你這樣，有些嚇人，好像是去了一趟學校就受了什麼刺激似的。”樓均墨握住了她的手，還是心有餘悸。
畢竟程清歡跟她是姐妹，萬一她也生病了呢？他還真不希望她變成程清歡那樣的林黛玉。
沈年音看着他，“我這樣看着你說話有點費勁，能不能把牀幫我搖起來，我怎麼覺得你現在好像變得遲鈍了？”
樓均墨不是遲鈍了，是冷漠了，對她的感情應該看的特別清楚了，所以纔會有這樣的表現。
樓均墨還是因爲她的話笑了笑，“是嗎？在你看來我現在不殷勤是我變蠢了？”
牀搖了起來，沈年音看他的時候纔不是那麼費勁，樓均墨也是很會說話，他只是不殷勤了，並不是變蠢了。
她淡而無味的笑了笑，她被桎梏的死死的，倒是她需要獻殷勤。
“想喫點什麼？我去買。”男人端詳着她蒼白的小臉半晌之後還是說了話。
“隨便喫點什麼都可以，我現在總不能喫大魚大肉吧。”她很想說讓梨園送過來，但忍住了，覺得多此一舉。
樓均墨起身往門口走去，沈年音的目光便一直追隨着他。
“樓先生，今天，謝謝你。”她的態度很客氣，也很疏離。
“謝我做什麼？各取所需而已。”樓均墨也不太明白程瑞崬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他不希望他盯上他女兒的話，大可以不給他任何好處，爲什麼非要把他跟沈年音拴在一起。
樓均墨去外面買了米飯和丸子湯，回來的時候，沈年音正坐在病牀上跟護士小姐有說有笑。
他在門口駐足了片刻，高大的身影鑲嵌在門框裏有些偉岸，他注視着巧笑嫣然的小姑娘，脣角微揚，她笑起來的時候，美的很過分。
“先生，你回來了。”護士小姐見到門口的男人之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護士小姐好像不是很忙，還有時間在這裏跟病人有說有笑。”樓均墨笑了笑，提着餐盒進來。
護士小姐一臉尷尬，不知道該如何迴應。
“我只是無聊，特意讓她在這裏跟我說兩句話，不可以嗎？”沈年音溫溫柔柔的反駁他。
樓均墨將餐盒放在牀頭的櫃子上，慢條斯理的打開，樓均墨也沒有生氣。
“沒有什麼不可以，只是覺得你魅力無窮，連護士小姐都只願意喜歡你而不看我。”
沈年音不管在哪裏都有十分強烈的存在感，男男女女都比較喜歡她，重要的是，她有時候比一個男人的魅力還要吸引人，搞得一些女孩子很喜歡跟她待在一起。
護士小姐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很自覺的離開了病房。
“你可以跟我學啊，說不定，程先生對你的看法就會有所改觀。”
樓均墨將病牀上的飯桌弄好，然後把午餐弄過去擺在她面前，“我覺得他目前更看好顧青巖。”
好像沈年奚跟顧青巖之間來往挺密切的，她這個做姐姐的不會不知道。
“那很好啊，顧先生看起來也比較穩重，是個值得託付的人。”
樓均墨自己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貨色，跟顧青巖的少年老成比起來他確實不怎麼靠譜，程瑞崬看好顧青巖，也是情理之中。
“蝦肉丸子湯，很清淡，還有黃瓜片，你先喫一點，如果覺得不好喫，我再去重新給你準備。”
沈年音吃了一個丸子，淡淡的笑了笑，“很好喫。”
“你覺得好喫就行，不過也不要喫太多。”樓均墨說完覺得這話說的不妥，她素來斯文，飯量也很小，能喫多少。
“你呢？還是去喫點東西吧。”
“你喫完之後讓醫生看一下，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就送你回梨園，如果梨園的廚娘不介意給我做個簡單的飯，我就在你那兒喫，行不行？”
沈年音點了點頭，也沒有什麼猶豫，“當然可以的。”
說沈年音想見程瑞崬還是能約到時間，程瑞崬幾乎是推掉了所有的事情，去見她。
沈年音坐在風格古樸的茶樓裏，手裏摩挲着小巧的茶杯，靜靜的等候程瑞崬過來。
“等久了吧。”程瑞崬的聲音傳來時，沈年音眼底掠過一抹暗色，隨即轉臉溫柔的笑了笑。
“我剛到不久。”
“怎麼想起來要單獨見我？連你母親都不能說。”程瑞崬看起來很親近，溫和的樣子，真的有幾分沈國棟曾經有的儒雅。
沈年音給他倒了一杯茶，“關於我妹妹的事情，我覺得跟您單獨見面比較好，跟程夫人，恐怕也說不清楚。”
蕭華又怎麼會在意沈年奚的死活。
程瑞崬淡淡的笑了笑，“年音，你妹妹不是入了軍事化管理的學校麼？怎麼因爲她要來跟我談？”
“咱們心裏都是敞亮的人，程先生，沒有必要繼續裝的，我前幾天去學校的時候見到了清歡跟時馨，說實話，我很意外，爲什麼她們會出現在那種地方？”
程瑞崬面上還是有笑，只是眼裏的溫度逐漸降低，沈年音生的冰雪聰明，有什麼是猜不到的，就是猜不到，按照她的判斷，她會毫不猶豫的把一切罪責推到程家人身上。
“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小五在學校有一段時間被校園霸凌，即便沒有要了她的命，但經常受傷，她的脾氣性格都有些衝動，可能受傷就更嚴重，程先生，您想要的，我都可以滿足您，牽制我一直供血也好，還是其他什麼，但是小五，是我的底線，誰也碰不得。”
她擡眸正視眼前這個虛僞的男人，跟蕭華在一起，也是學到了精髓的，演戲演的很好，跟真的似的。
“年音，沒有證據的事情，這麼突兀的來質問我，是不是有點太沖動了？”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能保證我是不是會對您的女兒乾點什麼，您一直把她捧在手心裏，活到這個年紀，也是很不容易，沒有必要因爲我妹妹出點什麼意外。”
就算是程瑞崬在這海城隻手遮天，話也不可能說的太絕對，意外這種事情，往往都是毫無預兆的。
程瑞崬微微眯了眯眼，沈年音是十分聰明的，若是真的起了心思算計的話，他未必能夠完全防住。
沈年音見天的態度空前的強硬，沈年奚是她的底線，誰也碰不得。
“年音，沒有必要說話這麼衝，我怎麼會對她做什麼？你想多了。”程瑞崬笑了笑，看起來還是一派溫和的模樣。
“希望程先生說話算話，清歡是個好孩子，我也希望她能健康美麗。”沈年音一字一句都是威脅。
撕破了臉，她也沒有什麼可以顧忌的，這一點程瑞崬是最清楚不過的。
“你也是個好孩子。”程瑞崬看着她，語氣裏意味不明，他萬萬想不到有一天沈年音竟然會坐在這裏威脅他，還如此的囂張。
她披了一張溫柔的人皮，人人覺得她溫柔可欺，哪裏知道她只是沒有人去踩她的底線。
一場談話沒有超過半個小時，就把一切說的很明白了，程瑞崬離開很久，沈年音還久久的坐在原來的位置上愣愣的發呆。
“怎麼了？談的不順利？”有人敲了敲桌面，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沈年音回過神來，才發現是盛瑜泊，連忙站了起來，“盛總，您怎麼在這兒？”
“我爲什麼不能在這兒？出來跟朋友喝個茶，就碰到你了。”盛瑜泊看到程瑞崬從這裏出去的，路過的時候就發現沈年音一直坐在那兒發呆。
“是嗎？這麼巧啊。”沈年音莞爾一笑。
“今天是週末，要不要陪我去喫個飯？現在正好也要到飯點了。”
“不用了，家裏做好了，我回去就能喫。”
盛瑜泊本來涵養很好，這個時候，忽然突發奇想的想要厚臉皮，“也沒有人陪我喫個飯，那我跟你回家喫個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