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嚐嚐你的嘴。”大手捧着她的小臉,控制着力道,沈年音被他逼的已經無法扭過頭去。
“樓均墨。”沈年音受不了他刻意撩撥她,心裏很不舒服,她對他來說可能和其他女人一樣,沒有什麼區別的。
“你對我其實不是一點喜歡都沒有的,爲什麼一點親近都不願意?”
“你認爲我是一個和你之前遇到的那些女人一樣,是個很隨便的人,是嗎?”她從一開始在他心中的與衆不同變成現在沒有什麼不同,心裏多少是有點落差的。
男人捧着她的下巴往上擡了擡,“感情的事情,你卻總是要糅雜進去很多其他的東西,爲什麼?”
沈年音內心有着深深的恐懼感。
“因爲我爸爲愛而死,他爲了一個女人,拋下了我和小五兩個人,我很可能遺傳了我爸某些性格,所以我害怕。”
她直直的望着眼前男人的眼睛,沒有絲毫的避諱,她其實心裏是清楚的,如果她一直一直處理不好。
樓均墨一眼看盡了她眼裏的一切,她很美,就連眼睛都特別美,彷彿裏面藏着星辰大海一般,撩人心魂。
他緩緩鬆開了她,心裏頭有些微微發麻,嘴巴上的功夫,他不是她的對手,三言兩語,猶如一盆冷水將他澆了一個透心涼。
“害怕就不動,你以爲你這樣就能相安無事了,你太天真了,感情這種事情,最不受人控制,特別是自己。”
樓均墨抽身之後,沈年音身上的壓力沒了,心裏的壓力也跟着消散,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平復了自己剛剛有些緊張的情緒。
“到了管不住的時候再說吧。”她繼續喫着手裏的沙冰,冰涼入喉,一切都回歸正常。
樓均墨坐在身側,慵懶的靠在沙發上,他睨着她,英俊的五官一笑起來,總是沾着幾分邪氣,他不是那種冷的不近人情的人,相反,他有些時候看起來很平易近人。
“你跟程夫人之間的關係,是怎麼做到相處的這麼平靜的?”樓均墨覺得蕭華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沈年音沒有道理不恨她。
可是這麼多年,沈年音對蕭華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可謂是十分寬宏的,這不是一個仇人應該有的態度。
沈年音一點點的握緊了手裏的杯子,脣角的弧度勾勒的冷淡。
“我怕死。”特別是見過爸爸那樣一個慘狀之後,更怕了,程家的人如果想要斬草除根的話,她和妹妹,沒有活路。
現在她們勢單力薄,委屈一點也並不會有什麼。
樓均墨微微怔了怔,“誰要殺你?”
“沒有誰要殺我,但也不能保證誰不會殺我,有些人,殺人是不見血的,我爸爸就是很好的例子。”
她一直深陷在過去的悲痛中無法自拔。
樓均墨能夠理解她的這種擔心,畢竟程瑞崬也不是什麼善類,逼死了沈國棟,就直接拿捏住了沈家無依無靠的姐妹倆,總得給自己創造點什麼價值。
沈年音想起來自己今天早上去跟程瑞崬談的時候,其實心裏特別緊張害怕,面對那個劊子手,她沒有十足的勇氣,但是爲了沈年奚,她還是豁出去了。
“那你今天也很害怕是嗎?”樓均墨像是看穿了她內心所想似的,一語道破。
“再害怕,還是要迎難而上,不然我連談條件的資格都沒有。”現在的這種困境很難,沈年音被逼的很無奈,一再退讓。
至於程瑞崬的後果,也是許多年後經歷風雨過後才知道的,那時候的心境已經完全變了,她的妹妹的確是一個十分心狠手辣的人,對仇人,絲毫不會手軟。
沈年音在樓均墨家裏一直待到下午五點左右,因爲下午吃了點別的東西和水果,晚上也不是很餓。
樓均墨靠在二樓露臺前,點了一根菸,吞雲吐霧,因爲要接一個電話,所以特意上來的。
結果意外的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東西,以前只是猜測,如今自己證實了,這心裏反倒是很不舒服。
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監視他,不遠處,他看到了一輛白色的跑車,遠遠地看着,不知道是什麼車。
雖然不能確定,但直覺告訴他,這輛車一直在監視他,遠遠地監視。
“程先生,我們公司的提案,您考慮的怎麼樣了?”他給程瑞崬撥了一通電話過去。
程瑞崬正在喫飯,接到電話的時候其實不怎麼意外,樓均墨很心急,剛剛跟沈年音恢復成原來的關係,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從他這兒撈到好處,某些程度上來看,他真的是個不能依靠的渣男。
程瑞崬給了一個很中肯的建議,樓均墨之所以現在會疲軟,也是因爲在前下手太狠,一些對公司還有用的老人也給裁掉,搞得現在樓氏凝聚力太差,一直被攻擊,海盛近幾個月對樓氏的攻擊尤爲突出。
樓均墨懶散的靠在欄杆上抽菸,他也是後知後覺,考慮到這些的時候,有點晚了,所以現在樓氏的問題有點麻煩。
“程先生,我知道,我年輕氣盛,做事難免偏激,有些事情做的不好,但是我不會一直錯下去的。”
程瑞崬放下了手裏的筷子起身離開了餐桌,程清歡目光追着父親的身影,很想知道樓均墨跟爸爸又在說什麼。
“我聽說你最近跟顧青巖走的很近,清歡,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身體,不要想有的沒的,知道嗎?”蕭華給她盛了一碗湯,放在她面前。
每天她提着心,生怕她會出個什麼意外,那就很麻煩了。
“媽,樓先生跟顧青巖接近我,是不是都是因爲我爸?”
“傻孩子,想什麼呢?”
“他們就是對我太好太遷就,很難看出來他們的真誠,爸爸的權利那麼大嗎?可以給他們創造那麼多的利益,讓他們不顧一切的想來巴結?”程清歡是有些失落的,爲什麼從情感上,她似乎一直都沒有得到過。
蕭華看着女兒,“你還小,這些不是你該考慮的問題。”
“媽,你知道嗎?我去學校看過沈年奚,她在學校,可過的不太好,但即便如此,她依然還是很囂張。”對她的態度一如既往的不客氣。
蕭華眉心一擰,“你去看她幹什麼?她有沒有傷到你?”
“你怎麼就不問問她好不好?”程清歡說出來也是很想看看蕭華的反應,但是她的確是沒有什麼反應。
“她有她姐姐關心,哪裏需要我關心她好不好,我跟你說過那麼多遍,你爲什麼就是不聽,不要去接觸她們姐妹二人,你怎麼就喜歡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
“媽媽是擔心沈年奚會對我做什麼?她敢嗎?”
“她跟她姐姐可不一樣,不要去招惹就是保護自己,她瘋起來,六親不認的。”蕭華說話說的,半點沒有母親該有的樣子,在她看來,沈年奚這個女兒就是多餘的,不應該活在這世上的。
“那姐姐她呢?”
“她溫柔善良,但心思深沉,不是你就能對付得了的。”就連她也不是很瞭解沈年音這個女兒,是真的溫柔善良,還是很多年做出來給別人看,她不清楚。
程清歡很少會從蕭華的嘴裏聽到對沈年音的評價,這算是比較明確的評價了。
“我也是你的女兒,可我不得不承認,我差她很多。”她永遠只能望其項背,追趕不上。
蕭華有些心疼,她知道程清歡一直以來都很想追趕上沈年音,這種心理從小就有了。
擡手摸了摸她的臉,“你是你,她是她,你們是不同的生命體,爲什麼非要追趕非要跟她一樣,傻孩子,你現在還小,等長大一些興許這種心理就會消失的。”
程清歡微微一笑,也沒有反駁母親,程瑞崬跟打完了電話回來,重新在餐桌前坐下來,餐桌上的氛圍溫暖如常。
倒是樓均墨,電話掛斷之後,內心生出來許多狂躁,怒的他很想摔了自己的手機,沈年音在玻璃門前,她看着露臺上掐着腰來來回回暴躁走來走去的男人,他身邊其實空無一人。
在公司出現任何問題的時候,沒有誰能夠幫得上忙,說起來也真的是有些諷刺,這麼大的一個公司,好像屬於他一個人,但好像又不屬於他。
“是什麼不好消息?”沈年音拉開門,柔聲的問道。
樓均墨驀地停住腳步,他看着她,興許是自己此時很暴躁,有點忍不住自己的衝動,漆黑如墨的眼睛,沒有半點星光,只有黑暗,無盡的黑暗。
他倏地咧嘴笑了笑,“沒什麼。”
“我得回去了。”他不願意說,沈年音也不會勉強,現在她需要回去了。
樓均墨眉心微蹙,英俊的眉宇忽然就沒有那麼溫柔了,他朝着她邁開腿疾步走過來,沈年音看着他走過來的架勢,本能的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