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懷中熟睡的孩子,她輕輕的晃着,心情卻不怎麼樣。
阿姨在一旁整理孩子的東西,有些窸窸窣窣的聲音,見她一直不說話,也有點擔心。
“沈小姐,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你好久都沒有來看孩子了,我還以爲”
“還以爲我要拋下我的孩子了是嗎”
阿姨訕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現在孩子這個階段特別需要母親。”
沈年音一直緊蹙着眉心,緩緩的把孩子放進了嬰兒牀裏,看着孩子肉嘟嘟的小臉出神。
“我只是想要保護好他而已,阿姨,孩子週歲以前,我可能都得這樣。”
她決定了,儘快處理了梨園,然後帶着沈年奚和孩子離開海城,短時間內,不再回來。
否則,還不知道會有什麼等着她。
手機響了,沈年音當即拿着手機去了室外,看着來電顯示,忽然之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蕭華此時打來電話,令她覺得不安,她纔剛剛來這裏,她就打來了電話,未免也太巧了。
“程夫人”沈年音的聲音壓低了一些,有點冷,但也很弱。
“做了母親果然是不一樣,說話都透露小心。”
沈年音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爲什麼等到現在纔給我打電話”
“我只是不想打擾你,但也不希望你的這個孩子被人知道。”蕭華的意思很明確。
這孩子要麼就做一輩子的私生子,要麼就沒命。
“如果我希望有誰知道,懷孕的時候我就會告訴樓均墨了,程夫人,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在哪兒”
“這個小縣城不那麼大,但是想要找到你的位置也沒有那麼容易。”蕭華沒打算要去揭露她。
但是她今天也的確是帶着目的而來的。
“我過來找你,位置給我吧。”
母女二人再見面時,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沈年音安靜的坐在小茶樓的角落裏跟蕭華四目相對。
她給自己倒茶,神情溫淡中透着絲絲的涼意,她不滿蕭華找到這裏來,這就意味着樓均墨也可能會找到這裏來。
“說吧,有什麼事”
“你現在對我的態度越來越不好了,音音,你變了。”
“是夫人對我一直不夠了解,不是我變了,我一直都是這樣,變的人是你。”沈年音手裏把玩着茶杯,心思很沉,心情也不好。
“音音”
“我的把柄在你手裏,想說什麼就說吧,我能辦到的,儘量。”沈年音頓了片刻又補充了一句。
蕭華被沈年音如此冷漠的對待,心裏一時間很不是滋味。
“我知道沈年奚的事情需要你做主,現在清歡的身體狀況出了點問題,你都做了母親了,我不想你有什麼傷害。”
沈年音的臉色一瞬間冷的跟結了冰似的,在蕭華說完了很久,她也沒有迴應。
半晌後嗤笑了一聲,“程夫人,你有想從我們身上得到什麼”
沈年音手裏的茶杯重重的放在了差桌上,眼神犀利如劍的看着蕭華。
“你真是想得出來,就算是再怎麼討厭她,她也是你的女兒,你這是在謀殺,蓄意傷害”沈年音情緒激動的衝她吼。
蕭華緊緊咬着牙,也沒有反駁她,“音音,你和孩子的生路也比她重要嗎”
蕭華也不滿沈年音總是把沈年奚看的這麼重。
“偌大的海城,全世界難道還找不出來一個跟程清歡相匹配的腎蕭華,你有沒有想過,程清歡這麼多災多難是爲什麼是報應你傷害了不該傷害的人的報應”
沈年音起身將茶杯摔了個粉碎。
“啪”蕭華起身一個耳光就甩了過去,生平第一次動手打了她。
“沈年音,我跟你爸的事情,輪不到你來說什麼我告訴你,你的孩子和沈年奚,只能選一個”
蕭華極其強勢,想要找一個跟程清歡相匹配的腎並不是那麼容易不說,還不一定能得到別人的捐獻。
沈年奚就是一個現成的捐獻者,她不需要去找別人,也不想,她從一開始就想要了她的命。
她該死,一個不該出生的孽種,早就該死了。
沈年音被下滑打了一個耳光,整個腦子都在嗡嗡作響,她捂着臉,怔怔的看了蕭華很久。
“孩子也好,小五也還,都是我要保護的人,蕭華,大不了,咱們魚死網破”
她被自己束縛,如果即今天是沈年奚被蕭華打了一個耳光,沈年奚百分之百會還回去。
可她做不到,這些年,有些東西已經融入了骨子裏,比如一無是處的善良,只是對蕭華這樣的人,憑什麼還能用的上善良二字。
“沈年音,你一定要這樣連自己的一條活路都不給,你是不是瘋了”蕭華也是很怔愕。
“想動她,除非我死了,你欠我們沈家的,終有一天會還回來的,不是不報,時機未到。”沈年音不想跟她囉嗦,捂着自己的臉匆匆離開了。
沈年音很久沒有這麼無助過了,蕭華把心思動到了沈年奚身上,是她最不樂意見到的。
她漫無目的的走在街上,車輛幾乎是從耳邊飛過,有些疼,一直都在,只是沒有人去觸碰罷了。
現在這樣的局面,好像是無解,可是憑什麼這麼對她呢憑什麼
沈年音回去之後坐在樓下的客廳裏,喝了好幾杯涼水,阿姨從樓上下來。
“沈小姐,你這臉是怎麼了”
“沒事,阿姨,給我拿個冰袋吧,敷一敷就好了。”沈年音此時一個笑臉也做不出來,表情很勉強。
阿姨想說什麼,欲言又止,沈年音在外人看來是有點神祕色彩的,這個孩子父親也不明確,這被打了,不會是給人做小三吧。
沈年音敷臉的時候給沈年奚打了一通電話,“在哪兒呢”
“外面。”
沈年音聽得出來電話那頭吵吵鬧鬧的聲音是哪裏,臉黑的很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