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斯還沒想透向南下一步打算做什麼,就看到向南從一旁的櫃子裏拿來了一個打火機,點着火之後往畫芯中倒滿酒精的地方一靠近,只聽一聲輕微的悶響,毛巾圈着的那些酒精就冒出了幽藍色的火來。
盧卡斯一驚,差一點從椅子上掉下來,他趕緊扶着椅子重新坐好,剛想喊一聲:
“向先生,着火了,這畫着火了”
可話剛到嘴邊,他就硬生生地嚥了下去。
喊什麼
這火就是向南親手點着的,他難道還不知道會着火
可是,這火真的不會把這幅古畫給燒掉嗎
盧卡斯一顆心吊在半空中,一臉緊張地盯着那幅畫上冒出來的幽幽的火光,看了一會兒,他又忍不住轉頭看了看向南,只見向南的臉上表情淡然,顯得很是平靜,一點也看不出他有什麼緊張之色。
“這向南到底在搞什麼魔法”
盧卡斯感覺自己還是挺膽大的,可看了向南修復古畫之後,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小心臟有點承受不住了,“這可是價值一億多元的古畫,又是水衝又是火燒的,換了誰誰也受不了啊”
想到這裏,他不由得想起了漢斯先生。
漢斯先生聰明過人,智計無雙,在生意上無論遇到什麼變故,都能夠不慌不忙,淡然應對,自從認識他之後,好像就沒看到他着急過。
“這幅秋山蕭寺圖是漢斯先生的心愛收藏,他要是親眼看到自己的寶貝被向南這麼蹂躪,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着急上火”
盧卡斯一想到這個問題,心裏就產生了莫大的興趣,只可惜,漢斯先生下午還有個公司會議要參加,喫過午飯後就趕回博臨市區裏去了,要不然的話,他非得拉漢斯先生來看看不可。
“想必,那場景一定會很有趣。”
盧卡斯心裏正想着這些,向南那邊,古畫上的酒精燃燒得很快,一轉眼就燒沒了 那幽藍色的火光也隨着酒精的消失,也漸漸熄滅了。
等到毛巾圈中的火熄滅之後,盧卡斯立刻就回過神來 伸長了脖子往那邊看去。
只見被毛巾圈住的那一塊 完 好無損 一點也沒有被火燒壞的跡象,不止如此,盧卡斯感覺好像還少了點什麼似的。
“少了點什麼呢是不是被火給燒沒了”
盧卡斯皺着眉頭 心裏嘀咕了一陣 又擡起頭來往那邊仔細看去。
這時候,向南已經把毛巾都拿開了,整個畫芯完 全呈現了出來 無論怎麼看 都比之前漢斯先生剛出來時 看起來要清爽得多。
遠山巍峨 怪石嶙峋 林木蒼鬱 流水淙淙
“啊,對我想起來了”
盧卡斯忽然心裏一震,頓時想起來了,“之前向南說的那個古畫絕症,那一片紅色黴斑沒有了 都被燒掉了”
不過 古畫“絕症”還可以這麼處理的嗎簡直是聞所未聞啊
真是太神奇了
盧卡斯坐在這邊看着向南對這幅秋山蕭寺圖進行前期處理 看得心潮起伏 一驚一乍的。
這裏沒有合適的紙張可以用來託裱,因此,向南只能先做到這一步,等盧卡斯托的人將清單上的修復材料和修復工具採購回來了,這幅古畫才能繼續修復。
稍稍歇息了一會兒,向南又將另外一件古董盒打開了來,這裏面,裝的是盧卡斯收藏的一件古陶瓷器,清乾隆款粉彩花蝶紋如意耳尊的碎片。
哪怕之前已經看過一次,此時再去看時,向南還是忍不住輕輕嘆了一口氣,這件如意耳尊太慘了。
向南修復過很多摔碎的古陶瓷器,但沒有一件像這如意耳尊一樣,碎得這麼徹底,最大的碎片也不過巴掌大,最小的,甚至只有小拇指蓋那麼一點點。
他甚至懷疑,這件如意耳尊是不是摔碎之後,還被氣憤的盧卡斯狠狠地踩了幾腳要不然的話,怎麼會碎成這個樣子
由於這件清乾隆款粉彩花蝶紋如意耳尊實在太碎了,連拼對都不好拼對,沒想法,向南也只能開啓右眼中的“回溯時光之眼”,將它摔碎前的完 整形態看清楚,纔好進行接下來的修復工作。
隨着向南自身的文物修復技術越來越精湛,他用到“回溯時光之眼”的機會也越來越少了,但並不代表他不用,尤其是在修復殘碎得十分嚴重的古陶瓷器物,以及修復古書畫時,向南使用“回溯時光之眼”的次數反而越來越頻繁。
修復古陶瓷器物時,是需要利用“回溯時光之眼”去還原器物的完 整形態,而修復古書畫時,則需要用“回溯時光之眼”來臨摹和學習作者的筆勢、筆法,又或者是畫技與畫風。
倘若沒有了“回溯時光之眼”這種逆天的能力,向南即便文物修復技術再高超,也不可能熟稔華夏曆史上無以計數的古書畫名家的各種不同風格,更別說是用短短的時間就能對他們的書畫作品進行完 美接筆了。
看着面前的這堆碎片,向南也顧不上盧卡斯還坐在一旁緊緊盯着自己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啓動了右眼之中的“回溯時光之眼”。
時光如箭一般穿梭,然後定格在了某一刻。
向南凝眉一看,發現這裏是一處裝飾豪華的書房,頭頂上吊着碩大的琉璃燈盞,地面上鋪着厚厚的白色毛絨地毯,靠牆的一側,擺放着一件紅木書櫃,書櫃裏堆滿了各種各樣厚厚的書籍。
對面則擺着一件比書櫃稍矮一些的博古架,架子上各種精緻的工藝品小擺件琳琅滿目,在最上面一層,則擺着一些真正的古董,一看就價值不菲。
在靠窗的位置處,一件完 好無損的清乾隆款粉彩花蝶紋如意耳尊正擺放在面前的桌案之上,桌案旁,金髮盧卡斯兩眼發光地盯着它,笑得連嘴巴都快合不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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